張逸風站在逍遙谷外,望著遠處蒼茫群山,心中五味雜陳。他曾以為他們能一同登上劍道巔峰,如今卻分道揚鑣,一個堅守正道,一個墮入邪途。
而此時,李宏宇正站在血煞魔宗的山門前,抬頭看著那兩根黑漆漆的石柱,柱子上刻著些看不懂的符文,隱隱泛著紅光。他咽了口唾沫,心里有點發(fā)毛。
“歡迎加入。”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帶著點戲謔,“第一次來?”
李宏宇回頭一看,是個瘦高個兒,穿著一身暗紅色長袍,臉上掛著笑,但眼神冷得像冰渣子。
“是啊?!崩詈暧罡尚χ鴳艘宦暎拔医欣詈暧??!?/p>
“我知道?!蹦侨松舷麓蛄克谎?,“你就是那個從玄劍派跑過來的?”
李宏宇眉頭一皺:“不是跑,是主動投靠?!?/p>
“嗯,說法不同而已?!蹦侨寺柭柤纾拔沂顷惸?,以后咱們就是同門了?!?/p>
李宏宇沒再回應,轉(zhuǎn)身跟著引路弟子往里走。一路上,他看到不少身穿血色衣袍的人在練功,有人在用毒針扎活人手臂測試藥效,還有人在喂蛇,那些蛇吐著信子,眼珠猩紅。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進了大殿,主位上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仰頭灌酒,見李宏宇進來,咧嘴一笑:“小兄弟,想變強?”
李宏宇點頭:“想?!?/p>
“好!”大漢一拍桌子,“那你得先過第一關——吸血!”
“哈?”李宏宇愣住,“吸血?”
“對,吸血?!贝鬂h遞給他一個小瓶子,“這是剛抓來的武者,你去把他氣血煉化了,就能提升修為?!?/p>
李宏宇接過瓶子,手微微有些抖。他知道這不是尋常正道修行之法,但他也清楚,自己既然來了這里,就別指望還能講什么仁義道德。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地牢。
那名武者被鐵鏈鎖著,身上已經(jīng)滿是傷痕,看到他進來,眼神中透出一絲恐懼和憤怒。
“你是誰?”武者沙啞地問。
“李宏宇?!彼f完,又補充了一句,“抱歉?!?/p>
然后他按照剛才那位長老教的方法,運轉(zhuǎn)起入門心法,手掌貼上對方胸口,開始抽取氣血。
那一刻,他感覺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從指尖鉆進體內(nèi),整個人都跟著顫了一下。那武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也開始渙散。
等一切結束,李宏宇踉蹌著后退幾步,跪在地上,干嘔起來。
陳墨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看他這副模樣,嗤笑一聲:“第一天就這樣,挺正常。我也這么過來的?!?/p>
“你們……怎么能這樣?”李宏宇喘著氣問。
“我們?”陳墨挑眉,“你現(xiàn)在也是‘我們’了。”
李宏宇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開始正式修煉血煞魔宗的功法。每天都要完成一次氣血抽取,每次都會讓他惡心半天,但也確實讓他的實力飛速增長。
漸漸地,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做這些事了。
“適應了?”陳墨問他。
“談不上喜歡?!崩詈暧钫f,“但至少不吐了?!?/p>
“這就夠了?!标惸呐乃绨?,“在這兒,活著比什么都重要?!?/p>
除了修煉,李宏宇還發(fā)現(xiàn)魔宗內(nèi)部的競爭極其激烈。大家都是為了變強不擇手段,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算計。
有一次,他在練功房練習時,突然感覺到背后一股寒意襲來,本能地側身一閃,一柄短刀擦著他耳邊飛過,釘入墻上,嗡嗡作響。
他回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弟子,冷笑一聲:“聽說你最近進步很快?”
“是嗎?”李宏宇瞇起眼睛,“那是你的問題。”
兩人直接動手,幾招過后,李宏宇憑借新學的血影步躲開對方殺招,反手一掌轟在他胸口,將人打飛出去。
那人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陳墨在一旁看得直搖頭:“你這家伙,太會藏鋒了?!?/p>
“藏不住?!崩詈暧畹卣f,“他們要找我麻煩,我就只能打得更狠?!?/p>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宏宇的實力穩(wěn)步提升,也在魔宗內(nèi)逐漸站穩(wěn)了腳跟。他結識了幾個人,雖然不能說是朋友,但至少算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同伴。
比如陳墨,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在關鍵時刻總能拉他一把;還有一個叫林雪的女子,擅長用毒,性格冷漠,卻在一次圍殺中救過他一命。
“你不該來這兒?!绷盅┰@樣對他說。
“可我已經(jīng)來了。”李宏宇回答。
“那就別后悔?!?/p>
“我沒打算后悔?!?/p>
但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樹敵的速度遠比交朋友快得多。
前幾天,有個叫羅罡的師兄來找他麻煩,說他搶了自己的資源名額,非要討個說法。李宏宇沒理會,結果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自己修煉的房間被人下了毒,幸好他察覺及時,才沒出事。
“在這血煞魔宗,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已成常態(tài),防不勝防啊?!彼贿吳逑礆埩舻亩痉郏贿呑猿暗匦α诵?。
“你要是撐不住,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标惸吭陂T邊說。
“回哪兒?”李宏宇抬頭看他,“玄劍派早把我當叛徒了,蘇悅那邊估計也不歡迎我。我還能去哪兒?”
陳墨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那天晚上,李宏宇獨自坐在屋頂上看星星,腦海里閃過張逸風的臉。
“你一定覺得我瘋了吧?”他對著夜空喃喃自語,“為了變強,連底線都能不要。”
但他也知道,這不是瘋狂,而是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他的路,注定要比別人更加血腥。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回頭看了一眼,是林雪。
“今晚輪到你守夜?!彼f。
“知道了?!崩詈暧钫酒鹕?,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吧。”
林雪看了他一眼,忽然問:“你后悔嗎?”
李宏宇沉默了一會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