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在礁石上撞得粉碎。

沈夜抓住林暮的手腕，針尖離心臟只剩半寸。船體傾斜的瞬間，兩人一起摔進灌滿海水的底艙。咸澀的水灌進鼻腔，沈夜在昏暗中看見林暮鎖骨下的烙痕——那個被暴力改寫的“07”正在滲血。

“你……也是實驗體？”他拽著林暮浮出水面。

林暮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他舉起破碎的針管，玻璃碴劃破掌心：“我們都被騙了……根本沒有07號和12號……”

血滴進海水里，竟浮起淡藍色的熒光。

漁船殘骸突然劇烈震動！沈夜回頭，看見碼頭方向射來三束探照燈——是緝毒隊的快艇。

“芯片……”林暮突然劇烈咳嗽，黑血從指縫溢出，“……在懷表夾層……用火烤……”

沈夜摸出懷表，金屬外殼不知何時變得滾燙。表盤玻璃下，原本靜止的指針正在瘋狂旋轉(zhuǎn)。

廢棄燈塔頂層，沈夜用打火機灼烤懷表。

鐵皮門外，緝毒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鹧嫣蜻^表蓋蛇紋的瞬間，夾層“咔嗒”彈開，掉出一片透明晶片。

晶片在月光下投射出全息影像：

【實驗日志-A7】

對象：雙生子組07/12

階段：記憶互換手術

備注：07號暴力傾向植入成功，12號理性模塊需強化清洗**

影像里的手術臺上，兩個少年被開顱器固定著頭骨。穿白大褂的“教授”將某種藍色液體注入他們的太陽穴。

沈夜的后頸突然刺痛——那液體和HL-09解毒劑一模一樣。

“找到了！”

鐵皮門被踹開，三個緝毒隊員舉槍沖進來。沈夜翻身躍出窗口，子彈擦著耳廓打進墻壁。他在下墜中抓住生銹的消防梯，懷表卻脫手飛出——

一只蒼白的手接住了它。

林暮不知何時爬上了隔壁梯子，嘴角還掛著黑血。他對著追兵舉起晶片，突然狠狠捏碎！

晶片爆發(fā)的強光中，所有追兵同時捂住眼睛慘叫。他們的瞳孔里……浮現(xiàn)出同樣的淡藍色霧靄。

燈塔底層的配電室里，沈夜把林暮按在墻上：“你早知道解毒劑有問題？”

林暮的呼吸帶著腐血的氣味：“那不是解毒劑……是記憶觸發(fā)器……”他扯開沈夜衣領，指尖按在后頸烙痕上，“我們被植入的……是對方的記憶……”

沈夜太陽穴突突跳動。破碎的畫面在腦內(nèi)閃回：

電擊椅上的劇痛。

林暮舉著相機的手在抖。

有人在畫面外說：“好好拍，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不對……”沈夜突然抓住林暮的手，“那些記憶是你的視角！”

配電箱突然火花四濺！兩人抬頭，看見通風管里鉆出那個偷藥男孩。孩子滿臉是血地舉起鐵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支藍色藥劑。

“他們……在抓其他孩子……”男孩哭著說，“吳伯死前讓我告訴你……去地下室……找‘搖籃’……”

林暮的表情突然凝固。

福利院地下室的鐵門需要虹膜解鎖。

林暮將眼球?qū)蕭呙杵鲿r，沈夜注意到他的虹膜紋路異常——那些放射狀線條組成了微小的數(shù)字“07”。

門開了。

三十平米的空間中央，擺著兩臺并排的手術艙。左側(cè)艙體標簽寫著“07-記憶清除”，右側(cè)是“12-人格重塑”?？刂婆_上積滿灰塵，唯獨監(jiān)控屏亮著——九個分屏顯示著不同地點的實時畫面，每個鏡頭里都有一個穿白大褂的“教授”。

“克隆體……”林暮踉蹌著撲向控制臺，“他們復制了自己！”

沈夜踢開手術艙蓋，里面蜷縮著一具少年尸骨。顱骨太陽穴位置，插著已經(jīng)銹蝕的注射針頭。

尸體的左手死死攥著一張照片：

年幼的沈夜和林暮站在福利院門口，背后用紅筆圈出兩個人——

一個戴蛇形戒指，一個掛著聽診器。

控制臺突然自動啟動。

所有監(jiān)控屏同時切換成同一個畫面：某個地下實驗室里，數(shù)十個培養(yǎng)艙整齊排列。每個艙體內(nèi)都漂浮著……

沈夜和林暮的克隆體。

屏幕右下角，鮮紅的倒計時正在跳動：

【記憶清洗程序啟動-00: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