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抽打著貨輪甲板,浪濤如墨。
沈夜和渡鴉潛伏在碼頭集裝箱的陰影中,望遠鏡鏡頭里,“海神號”貨輪正收起舷梯。船體側(cè)舷的銹蝕編號在閃電中一閃——K-719,與病歷記載的死亡集裝箱編號完全一致。
“船上有二十個武裝守衛(wèi),頂層船艙有熱源信號。”渡鴉將微型探測器嵌入碼頭纜樁,“兩個人體溫異常低,應(yīng)該是冷藏艙?!?/p>
沈夜抹去臉上的雨水,肋骨斷裂處傳來鉆心的疼:“林暮和‘醫(yī)生’在哪兒?”
“熱成像顯示醫(yī)療床在駕駛艙下層,”渡鴉突然頓住,“……還有個小熱源在甲板貨箱里?!?/p>
鏡頭推移——暴雨中,豆芽被鐵鏈鎖在集裝箱頂端,身下綁著倒計時30分鐘的炸彈。
貨輪鳴笛起錨的瞬間,兩人如海豹般滑入漆黑的水中。
沈夜咬住水下推進器,冰冷的海水灌進傷口。接近船體時,渡鴉用吸附手套攀上錨鏈,甩下繩梯。
“分頭。”渡鴉割開通風(fēng)柵欄,“你救孩子,我殺‘醫(yī)生’?!?/p>
沈夜抓住他手腕:“林暮的父親到底怎么死的?”
渡鴉眼底掠過一絲痛楚:“十年前那場‘手術(shù)’,林暮父親拒絕摘取活體器官,‘醫(yī)生’親自動手割了他的肝……偽造成醫(yī)療事故?!?/p>
他翻身潛入通風(fēng)管前,丟下一句冰冷的話:
“現(xiàn)在,他要對林暮做同樣的事?!?/p>
駕駛艙下層,手術(shù)室。
林暮被束縛在手術(shù)臺上,眼睜睜看著“醫(yī)生”戴上無菌手套。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侄子?!蹦腥讼破鸢状蠊樱冻龈共框隍及愕目p合疤痕,“你父親的肝救了我的命,現(xiàn)在用你的腎救蝰蛇……我們林家男人,生來就是為別人活的。”
他舉起腎穿刺針逼近:“放心,麻醉劑量足夠,你不會像你爸那樣疼醒——”
“砰!”
艙門轟然爆裂!渡鴉的軍刺破空而來,穿透“醫(yī)生”右肩!針管摔碎在地。
“醫(yī)生”踉蹌撞向控制臺,突然狂笑著按下紅色按鈕!
整艘船響起尖銳的警報!
“自毀程序啟動了!”他咳著血指向林暮,“要么帶我走……要么陪他炸成碎片!”
甲板集裝箱頂。
沈夜割斷豆芽腳踝鐵鏈時,倒計時停止
00:02:17。炸彈線路板上,紅藍雙線纏繞。
“沈叔叔……”豆芽抖著遞出一張被雨水泡爛的紙,“醫(yī)生……給林叔叔看這個……”
紙上是一張黑白照片——年輕的林暮父親被綁在手術(shù)臺上,睜著眼,腹腔已被剖開。照片背面寫著一行血字:
“哥哥的肝,味道不錯。”
沈夜瞳孔驟縮,瞬間扯斷炸彈藍線!
倒計時戛然而止。
他抱起豆芽沖向船舷,卻聽見渡鴉在通訊器里的嘶吼:“別過來!貨艙里全是——”
“轟?。?!”
船體中部炸開沖天火球!沖擊波將沈夜狠狠拍在桅桿上!
濃煙中,他看見渡鴉拖著昏迷的林暮跳進救生艇,而“醫(yī)生”站在燃燒的船頭,舉起那個染血的病歷袋。
病歷袋在火光中散開,數(shù)十張器官交易記錄飄落海面。
“醫(yī)生”的狂笑被海風(fēng)撕裂:“你們永遠找不到冷藏柜里的……”
話音未落,一支弩箭突然穿透他的喉嚨!
影狐的身影從燃燒的起重機上一躍而下,搶走飄落的最后一張紙,墜入深海。
沈夜掙扎著爬起,卻在飄到腳邊的一張交易單上,看見林暮父親照片下的標(biāo)注:
“供體未完全死亡,指令:活體摘除。執(zhí)行人——林琛?!?/p>
林琛,是林暮的曾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