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羅蘭貴族學院的晨鐘敲響第七下時，所有新生已在中央禮堂就位?？諝庵懈又呒壪惴张c壓抑的呼吸聲，黑曜石地磚倒映著天花板上懸掛的十二盞水晶吊燈，每一盞都價值足以買下一棟別墅。

沈昭夜是最后一個入場的。

禮堂沉重的橡木門無聲滑開，她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那雙定制的小羊皮牛津鞋踏在地面上，卻像貓科動物般不發(fā)出任何聲響。所有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她走路的姿態(tài)太過特別，像是踩著無形的音符，每一步都精確落在旁人心臟跳動的間隙。

"S級。"有人小聲提醒，前排幾個A級學生立刻調整了坐姿。

她今天穿著學院制服，卻比任何人都穿得更像戰(zhàn)袍。裙擺剪裁精確到毫米，收腰設計勾勒出近乎鋒利的身體線條，左胸的S級徽章不是別上去的，而是用暗扣固定在衣料中，仿佛天生就該長在那里。

"位置錯了。"

這是沈昭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不大，帶著剛睡醒般的慵懶，卻讓整個禮堂的溫度驟降五度。

教務主任小跑過來："沈同學，有什么問題嗎？"

她沒回答，只是用目光丈量著第一排中央的座位。本該屬于她的位置，此刻坐著個栗色卷發(fā)的女生，正不自在地擺弄手腕上的鉆石手鏈。

"B級坐S級席位。"沈昭夜輕笑，"勇氣可嘉。"

卷發(fā)女生猛地抬頭，妝容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是按名牌坐的！"

"是嗎？"沈昭夜轉向教務主任，"查一下。"

三分鐘后，真相水落石出。女生偷偷調換了座位牌，企圖混進頂級圈子。當保安將她帶離時，沈昭夜從手包里取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那個被玷污的座位。

"我不喜歡重復規(guī)則。"她坐下時說道，"所以記住——僭越的代價是退學。"

開學典禮正式開始前，裴璟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身側，遞上一臺平板電腦。沈昭夜劃開屏幕，上面是那個卷發(fā)女生的完整檔案：父親是暴發(fā)戶礦商，母親三度婚姻，最近正在爭取與沈氏旗下一家子公司合作。

"通知采購部終止合同。"她將平板遞回去，"再給礦業(yè)協(xié)會發(fā)封郵件，就說他們最新勘探的那片礦區(qū)可能有文物遺跡。"

裴璟輕笑："需要多久讓她家破產？"

"三個月吧。"沈昭夜望向臺上正在致辭的校長，"太快結束就不好玩了。"

典禮結束后，四位A級被召集到學生會室。這個房間經過特殊改造，隔音墻內嵌著銅絲網，任何電子信號都無法外泄。沈昭夜坐在首席，面前擺著四份密封檔案。

"從今天起，你們是我的F4。"她拆開第一份，"裴璟，去年入侵過學院數據庫，卻故意留下漏洞讓安保部發(fā)現(xiàn)。"

戴金絲眼鏡的少年手指微微一顫。

"陸時昀，地下拳賽從不打死人，因為'活著的敗者更有教育意義'。"

"宋臨，操縱自家股票是為了揪出董事會內鬼。"

"顧西洲，父親受賄案的證據是你匿名提供給檢方的。"

她合上檔案，指尖輕叩桌面："我要的不是打手，而是有腦子的工具。"紅唇微勾，"證明你們的價值。"

四人陷入沉默。最先行動的是宋臨——金融天才打開筆記本電腦，十指在鍵盤上翻飛。三分鐘后，禮堂的LED屏幕突然閃爍，播放起一段剪輯好的視頻：那個卷發(fā)女生在過去一小時里，偷偷用手機拍下了所有S級和A級學生的影像。

"她在收集情報。"宋臨推了推眼鏡，"準備賣給八卦媒體。"

陸時昀起身離開，五分鐘后拎著不斷掙扎的女生回來，將她扔在地毯上。裴璟則已經調出她與某娛樂周刊的郵件往來記錄。

"有趣。"沈昭夜俯視著發(fā)抖的女生，"知道圣羅蘭的校訓嗎？"

"L、Lux et Veritas..."女生結結巴巴地回答。

"光明與真理。"沈昭夜微笑，"但還有一句沒刻在墻上——"她的聲音突然變冷，"'黑暗歸于塵土'。"

當女生被保安帶走時，顧西洲遞上一份剛打印的文件："她父親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足夠判刑七年。"

沈昭夜將文件扔進碎紙機："不急，先讓礦業(yè)協(xié)會凍結他們的勘探權。"她站起身，裙擺劃出鋒利的弧度，"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全校師生的弱點清單。"

走出學生會室時，夕陽將走廊染成血色。沈昭夜在拐角處停下——林小夏，那個早上被她沒收手機的D級生，正抱著一摞搖搖欲墜的資料走過。

"站住。"

女生僵在原地，資料撒了一地。

沈昭夜彎腰拾起最上面那張紙——是手抄的課堂筆記，字跡工整得像印刷品。她突然想起今早裴璟匯報的內容：這個D級生靠全額獎學金入學，每天學習到凌晨兩點。

"醫(yī)藥費問題解決了？"

林小夏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S級會記得這種事。

"解決了...謝謝您。"聲音細如蚊吶。

沈昭夜將筆記還給她："下次用眼睛記，D級不配浪費紙張。"

但當女生慌亂離開后，她對著耳麥輕聲道："裴璟，給圖書館增加20%的節(jié)能燈。太暗的環(huán)境..."

她瞥了眼林小夏瘦弱的背影，"影響老鼠偷食的效率。"

鐘聲再次響起時，沈昭夜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柄出鞘的劍，靜靜刺入圣羅蘭的黃昏。她知道，從今天起，這所學院將按照她的法則運轉。

而法則第一條是：真正的權力從不需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