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的夜風裹挾著初冬的寒意灌進敞開的車窗,權(quán)志龍卻仿佛感受不到冷。他盯著手機屏幕上剛剛接收的文件——金在勛這些年來所有的黑賬記錄、秘密錄音、甚至當年逼迫李秀妍的酒店監(jiān)控,全都整齊地編碼歸類。這份資料足以讓那個惡魔把牢底坐穿。
"確定要這么做?"駕駛座上的李成浩聲音發(fā)緊,"他背后可是——"
"開車。"權(quán)志龍按下發(fā)送鍵,文件化作電子流星飛向某個特殊號碼,"去南山塔。"
當黑色奔馳停在觀景臺下方時,已有位穿深灰大衣的中年男子等在路燈下。權(quán)志龍示意經(jīng)紀人留在車里,獨自走向那個身影。對方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這是檢察總長樸峻植,也是他父親當年的軍校同窗。
"志龍啊。"男人拍了拍他肩膀,手里平板電腦正顯示著剛收到的文件,"這些證據(jù)..."
"夠判他幾次死刑?"權(quán)志龍聲音比漢江水還冷。他摸出煙盒,打火機咔噠聲響在寂靜的夜空里格外刺耳。
樸峻植沉默地劃動屏幕,最終停在一段視頻上。畫面里金在勛正把某個文件夾推給對面坐立不安的女孩,赫然是十九歲的李秀妍。"刑事部分沒問題,但輿論方面..."
"輿論我來處理。"權(quán)志龍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猩紅的眼角,"只要您保證他進監(jiān)獄后,永遠沒人能把他弄出來。"
遠處首爾燈火如星河傾瀉,而他的瞳孔里只倒映著手機鎖屏——周雅雯今早發(fā)給他的早餐照片,她纖細手腕上還留著那道淺疤。當樸峻植最終點頭時,權(quán)志龍咬肌繃緊到發(fā)痛,指間的煙早已捏成碎末。
"三天。"檢察總長臨走前說,"讓你家小朋友這幾天別出門。"
回程車上,權(quán)志龍突然低笑起來。李成浩從后視鏡里看見他摘下手表,露出那個十年未曾示人的紋身。JY 0914——李秀妍的忌日數(shù)字已經(jīng)沁進皮膚血脈,如今終于等到血色償還的時刻。
**第二天清晨**,周雅雯被手機震動吵醒。她迷迷糊糊摸到床頭柜,屏幕上徐允珠的名字讓她瞬間清醒。
"打開新聞。"姐姐的聲音帶著奇怪的顫抖,"現(xiàn)在。"
SBS晨間新聞正在直播:金在勛被警方從豪宅帶走時只穿著睡袍,特寫鏡頭里那張總是傲慢的臉慘白如紙。女主播字正腔圓地念著:"...涉嫌貪污、脅迫、教唆自殺等十二項罪名..."
周雅雯赤腳跑向客廳,發(fā)現(xiàn)權(quán)志龍正安靜地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晨光給他睫毛鍍上金邊,仿佛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清晨。
"你..."她嗓子發(fā)緊,"什么時候開始的?"
權(quán)志龍放下杯子,伸手將她拉到膝頭。他指尖冰涼,摩挲著她腕上傷疤的動作卻溫柔至極:"從看到你父親筆記那晚。"他忽然輕笑,"知道最諷刺什么嗎?那份害死秀妍的'合同',和金在勛逼你父親頂罪用的手法一模一樣。"
周雅雯突然明白過來——那些文件里精準到可怕的日期標注,那些她都沒注意到的財務細節(jié),根本不是臨時收集的。這個男人在過去七十二小時里,把十年積攢的復仇火藥全部裝填進了法律這把槍。
電視里正在播放金在勛的豪宅被查封的畫面,某個鏡頭掃過書房保險箱——里面赫然放著李秀妍的日記本。權(quán)志龍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周雅雯立刻用掌心覆住他眼睛。
"別看。"她聲音輕柔,"都結(jié)束了。"
權(quán)志龍喉結(jié)滾動,突然將她箍進懷里。周雅雯感到有溫熱水滴滲進自己肩窩,他壓抑的喘息像受傷野獸的嗚咽。這個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男人,此刻在她懷中顫抖得如同暴雨中的樹葉。
"我答應過秀妍的媽媽..."他聲音支離破碎,"答應過要讓他付出代價..."
周雅雯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像安撫孩童般哼起那段《無名指》的旋律。直到陽光從窗簾縫隙爬到他們交握的手上,權(quán)志龍才慢慢平靜下來。他抬起頭,眼里的血色已然褪去,只剩下深海般的寧靜。
"餓不餓?"他突然問,仿佛剛才的崩潰從未發(fā)生,"我煮拉面給你吃。"
廚房里,權(quán)志龍哼著歌煮面的背影讓周雅雯眼眶發(fā)熱。他故意把雞蛋煎成心形,還偷吃她那份魚糕被當場抓住。當晨間新聞開始播放金在勛過往劣跡的專題報道時,權(quán)志龍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電視。
"嘗嘗。"他把筷子塞進周雅雯手里,眼睛亮晶晶的像個等待表揚的少年,"放了你喜歡的芝士。"
周雅雯咬下一口面,滾燙的湯汁燙得她直吸氣。權(quán)志龍大笑著湊過來吹涼,鼻尖蹭到她臉頰時帶著咖啡香。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太陽雨,雨滴在玻璃上劃出晶瑩的痕跡,像所有終于被洗凈的往事。
"今天有什么安排?"權(quán)志龍突然問,指尖把她鬢發(fā)別到耳后。
周雅雯眨眨眼:"徐允珠約我喝下午茶...說是要給我看爸爸的老照片。"
"我送你去。"他自然地端起她的碗喝光面湯,"然后我們?nèi)€地方。"
**南山塔的黃昏**,權(quán)志龍牽著周雅雯走到觀景臺西側(cè)。這里立著塊不起眼的紀念牌——是當年粉絲們?yōu)槔钚沐O(shè)的。他蹲下身,放下一支白色滿天星。
"秀妍啊。"他輕聲說,指尖觸碰冰涼的石碑,"哥答應你的事...做到了。"
周雅雯默默退開幾步,給他留出空間。她看見權(quán)志龍從錢包取出張照片燒掉,灰燼被風吹散時,他肩膀的線條終于徹底松弛下來。當夜風揚起他衣角,那個瞬間他看起來既不是巨星GD,也不是復仇者權(quán)志龍,只是個終于卸下重擔的三十代男人。
回程纜車上,權(quán)志龍突然把臉埋進周雅雯頸窩。他呼吸溫熱,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肢漸漸收緊。
"重死了..."周雅雯笑著推他,卻摸到他后頸的冷汗。
權(quán)志龍?zhí)ь^時眼里有未散的霧氣:"讓我抱會兒。"他聲音悶悶的,"就一會兒。"
下方首爾華燈初上,萬千燈火中有他們即將回歸的平凡人生。周雅雯感到他心跳漸漸與自己同步,終于變回安穩(wěn)的節(jié)奏。當纜車抵達終點時,權(quán)志龍已經(jīng)恢復成那個愛撒嬌的大明星,非要她背著自己走兩步不可。
"呀!傷口會裂開的!"周雅雯拍打他亂摸的手。
權(quán)志龍大笑著躲開,突然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吻住她。遠處有粉絲尖叫,有快門聲響起,而他只是捧著她的臉輕聲說: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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