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的哨聲刺破初秋的午后，卓燃抬手抹了把汗，中分狼尾被汗水浸得微濕，貼在白皙的后頸上。他瞇起那雙標志性的狐貍眼，眼尾那顆淺褐色的淚痣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哥。"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卓燃回頭時差點撞上一堵人墻。卓厲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微分碎蓋下那雙和他如出一轍的狐貍眼正盯著他手里的礦泉水。
"喝我的？"卓燃晃了晃瓶子，"這我喝過了。"
卓厲沒說話，直接伸手拿過來灌了大半瓶，喉結(jié)上下滾動時汗珠順著脖頸滑進校服領(lǐng)口。場邊幾個女生發(fā)出小小的驚呼聲，卓燃耳尖一熱，伸手去搶："你他媽自己沒水？"
"懶得買。"卓厲把空瓶子捏得咔咔響，目光掃過場邊那群女生，"她們吵。"
卓燃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對那些女生慌亂移開的目光。他忍不住笑出聲，眼尾淚痣跟著動了動："人家看你打球還有錯了？那不是覺得你帥。”
卓厲沒接話，突然伸手撩起他汗?jié)竦膭⒑?。微涼的指尖碰到額頭的瞬間，卓燃像被燙到似的往后一仰："干嘛？"
"曬紅了。"卓厲皺眉，"說了讓你戴發(fā)帶。"
"戴著像精神小伙..."卓燃話沒說完，額頭突然貼上片冰涼。卓厲不知從哪變出罐冰可樂，直接按在他腦門上，凍得他一個激靈。
"我靠！卓厲你——"
"哥哥！哥！”場邊傳來清脆的女聲。扎著高馬尾的卓熙蹦蹦跳跳跑過來，手里揮舞著兩張票："我們話劇社下周演出！前排VIP座！"
卓厲面無表情地后退半步，卓燃則笑瞇瞇接過票："我們小熙第一次公演，必須捧場啊。"
"大哥最好了！"卓熙撲過來抱住卓燃胳膊，轉(zhuǎn)頭對卓厲吐舌頭，"二哥就知道擺臭臉。"
卓厲冷冷瞥她一眼，突然伸手抽走一張票："我去。"
"??？"兄妹倆同時愣住。卓熙瞪圓眼睛："你上次不是說看的無聊，人都要睡著了？”
卓厲沒解釋，只是把票塞進褲兜，轉(zhuǎn)身往更衣室走。走出幾步又回頭，目光落在卓燃被曬紅的鼻尖上："晚上別吃食堂，大劉請客?！?/p>
直到那道高挑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卓熙才神秘兮兮地拽拽卓燃袖子："大哥，二哥最近好奇怪。我感覺他看你有點怪怪的?！?/p>
"你最近看什么奇怪的小說看多了？”卓燃把玩著手里的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耳根一熱——前幾天他吃冰激凌的時候，卓厲突然伸手擦過他的唇角，拇指有意無意的輕按了一下他的唇瓣。
當時沒太在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
他也不再繼續(xù)想下去，打發(fā)走卓熙后，向教室走去。
放學(xué)鈴一響，卓燃慢悠悠地收拾書包，余光瞥見卓厲已經(jīng)拎著包站在教室后門等他。少年身形挺拔，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碎發(fā)下的眼神冷淡又帶著點不耐煩。
“哥，快點?！弊繀柷昧饲煤箝T框，聲音不大，但教室里幾個女生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
卓燃嘖了一聲，把最后一本書塞進包里，走過去時順手揉了把弟弟的頭發(fā)：“催命呢？”
卓厲沒躲，只是微微偏頭，任由哥哥的手在他發(fā)間胡亂揉了兩下，然后才抬手整理被弄亂的發(fā)型。
“靠，你倆能不能別在公共場合秀兄弟情？”劉嚴澤從走廊另一頭晃過來，胳膊一伸，直接搭在卓燃肩上，“走走走，今天大劉請客，校外新開的那家火鍋店，據(jù)說巨好吃。”
卓厲瞥了眼劉嚴澤搭在卓燃肩上的手，眼神涼颼颼的。劉嚴澤莫名覺得后背一寒，訕訕地收回胳膊：“……厲哥，一起？”
卓厲沒說話，只是單手插兜，邁開長腿往前走，算是默認。
——
火鍋店里，熱氣騰騰，紅油鍋底翻滾著辛辣的香氣。劉嚴澤拿著菜單，豪氣干云地點了一堆招牌菜，然后抬頭問：“你倆有啥忌口沒？”
卓燃：“不吃蔥姜蒜。嚴格一點說，我不太愛吃毛肚?！?/p>
卓厲：“不吃生菜香菜青椒。”
劉嚴澤：“……”
他低頭看了眼菜單，又抬頭看了看對面兩兄弟，內(nèi)心瘋狂咆哮：“你倆干脆吃屁吧！??！”
這不吃那不吃，火鍋的靈魂配料直接砍掉一半！特別是卓燃！吃火鍋不吃毛肚吃屁吧！
但大劉是誰？籃球隊著名搞笑男，心理素質(zhì)極強。他面不改色地劃掉幾個菜，又加了幾個清湯鍋底能涮的，最后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時，還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唉，你倆這挑食的毛病，以后找對象可咋整？”
卓燃笑罵：“關(guān)你屁事?！?/p>
卓厲沒搭話，只是伸手把卓燃面前的茶杯往里推了推，防止他胳膊碰到。
劉嚴澤眼尖地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心里嘖嘖稱奇——卓厲這人，表面冷得跟冰山似的，對哥哥倒是細致入微。
菜上齊后，卓燃剛夾起一片肥牛，劉嚴澤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哎，你們聽說了沒？下周校慶，學(xué)生會要搞個聯(lián)誼活動，據(jù)說……”
他故意拖長音調(diào)，眼神在兄弟倆之間來回掃視：“……我聽說很多女生要在那天送匿名表白信?！?/p>
卓燃筷子一頓，抬眼看他：“所以？”
劉嚴澤嘿嘿一笑：“所以，你倆這么帥，肯定會被塞一堆情書啊！”
卓厲面無表情地涮了片毛肚，語氣冷淡：“無聊?！?/p>
卓燃倒是來了興趣，托著下巴笑：“那萬一有人匿名給我弟表白呢？”
卓厲動作一頓，抬眸看他。
劉嚴澤看熱鬧不嫌事大：“那厲哥豈不是要當場冷臉嚇跑人家？”
卓燃樂了，伸手戳了戳卓厲的手臂：“哎，要是真有人給你寫情書，哥幫你參謀參謀？”
卓厲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看向卓燃，半晌，才緩緩開口：
“不用。”
“我有喜歡的人了。”
劉嚴澤：？
空氣突然安靜。
劉嚴澤瞪大眼睛，筷子上的蝦滑啪嗒掉進鍋里。
卓燃愣了兩秒，隨即笑出聲：“喲，我們卓大隊長開竅了？誰??？我認識嗎？”
卓厲沒回答，只是低頭繼續(xù)涮肉，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劉嚴澤回過神來，瘋狂八卦：“臥槽！厲哥你藏得夠深??！快說快說，是不是咱們學(xué)校的？”
卓厲冷冷掃他一眼：“吃你的飯。”
劉嚴澤：“……”
卓燃倒是沒太在意，只當?shù)艿苁窃诜笱芩麄?。他順手把涮好的肉夾到卓厲碗里，笑道：“行啊，有喜歡的人是好事，改天帶回來給哥看看？”
卓厲盯著碗里的肉，沉默了幾秒，開口：
“嗯?！?/p>
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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