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寺的佛像早已坍塌,唯余半截蓮花座可供藏身。喬韻扶著張極坐下,就著月光檢查傷勢。箭頭淬了毒,傷口周圍已經(jīng)泛出詭異的青色。
"是'百日眠'。"她聲音發(fā)顫,"張澤禹說過..."
張極卻笑了:"巧了,我正好有解藥。"他從腰間取下皮囊,"朱大哥臨行前給的,說是以防萬..."話未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蓮花座上。
皮囊中的液體只剩一半——不知何時被箭矢射穿了!喬韻急忙取出隨身銀針,卻被他按住手:"沒用的...這毒發(fā)作太快..."
"閉嘴!"喬韻紅了眼眶,"你答應(yīng)過要教我連珠箭的,還記得嗎?"
張極眼神已經(jīng)開始渙散:"記得...在燕山獵場...你差點(diǎn)射中我的屁股..."
喬韻將銀針刺入他頸側(cè)穴位,又俯身吸出傷口毒血。當(dāng)她第三次吐出一口黑血時,張極突然清醒了些,手指輕撫她唇角:"傻姑娘...這樣你也會..."
"別說話。"喬韻抹去唇邊血漬,取出最后一根銀針刺入自己虎口,"母親教過,'以血引血'。"
她將滲血的手掌貼在張極傷口上,另一只手引導(dǎo)銀針在他心口畫符。劇痛讓張極繃緊全身,卻始終沒發(fā)出一聲呻吟。
當(dāng)最后一筆符咒完成,張極傷口突然涌出大量黑血。他長舒一口氣,臉色漸漸恢復(fù)血色:"這手法...像極了朱大哥教我的箭術(shù)..."
喬韻精疲力竭地靠在他肩上:"什么意思?"
"沒什么。"張極輕撫她發(fā)頂,"只是突然覺得...我們?nèi)齻€好像認(rèn)識了很久很久..."
月光透過殘破的穹頂灑落,為兩人鍍上一層銀輝。張極突然托起喬韻的臉,拇指擦過她唇角的血漬:"知道嗎?你現(xiàn)在的樣子...美得讓人想..."
他的唇輕輕貼上她的,帶著血腥味和未散的毒性。這個吻小心翼翼,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當(dāng)喬韻無意識地回應(yīng)時,張極呼吸驟然粗重,卻克制地退開半寸:
"再繼續(xù)...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喬韻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取出那枝茉莉:"給你。"
張極怔了怔,笑著將花枝插在她發(fā)間:"還是你戴著好看。"他聲音漸低,"就像...前世一樣..."
"你記得前世?"喬韻心頭一跳。
張極卻已靠在她肩頭沉沉睡去。月光下,喬韻注意到他右手虎口處有道細(xì)疤——與朱志鑫慣用劍的寬度分毫不差。
遠(yuǎn)處傳來打更聲。喬韻輕輕擁住熟睡的張極,望向燕山方向——那里,朱志鑫應(yīng)該正按照計劃牽制著玄冥子。而左航和張澤禹,又各自在何處奔波?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醉仙樓的屋頂上,一抹白影正遙望廢寺方向。蘇新皓手中的銅鏡映出相擁的兩人,鏡面漸漸蒙上一層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