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jié)束時,許鑫蓁在門口等車,出于友誼,我出來時提前告知隊內(nèi)運營,讓他們先行離開,我在一旁陪伴,打算等許鑫蓁上車我再自行離開。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許鑫蓁是直接回廈門還是去哪里?這么想,倒也是直截了當?shù)亻_口。
“你回廈門?還是去哪?”
深圳盡管是深夜,車流依然源源不斷,雖說比不上那些繁華大城市,也算的上燈火通明。
“要不你陪我去剪頭發(fā)吧?怎么樣?”
長發(fā)繁瑣程度非同一般,我不愛吹頭發(fā),因而還是覺得短發(fā)好打理些,先前早已有剪發(fā)的想法,因著練習不斷也沒有著手去做,我是那種想到什么就想立刻去做的性格,眼瞧著現(xiàn)下他也沒事情做,索性叫上他一起。
雖是嘴上說著剪發(fā),來到理發(fā)店,三下五除二盤算起染發(fā)的價格,許鑫蓁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像一只在發(fā)呆的狐貍,又或是這些天奔波勞累,竟十分反常,沒怎么說話。
“你有病嗎?”
“你有病吧。”
許鑫蓁聽我這話,迅速回神,絲毫不帶猶豫地反罵一句,得,這人會罵人,還是比較正常。
我撇撇嘴吐槽:“我以為你不怎么說話,是因為生病了呢?!?/p>
為什么這么說呢?先前同許鑫蓁在一塊,他基本嘴上說不帶停,只有偶爾生病,比如說發(fā)燒燒的昏昏沉沉,才會格外乖巧,不啰嗦,也內(nèi)斂許多。
我倒也不是故意想說他生病,想找找話題,只是覺著現(xiàn)下與先前和他呆一塊時氛圍有所不同。具體哪也說不上來,總感覺他的情緒不是很佳,除去生病這一原因之外,也只能歸結(jié)于他并不樂意陪我。
“許鑫蓁?!蔽乙允中〉囊袅亢傲怂拿?,我并不確信他能不能聽到,猶豫著又補了句:“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自離開XQ后,與許鑫蓁聯(lián)系雖斷斷續(xù)續(xù),總歸和先前呆在一塊會有所不同,我們都會有各自新認識的隊友或其他人。沒再像之前那樣整天形影不離,吃飯、散步、訓練都在一塊,疏離是在所難免。我無法對此進行干預,這是我個人無法阻止發(fā)生的事情。
即便再不愿,也只能任憑時間擺弄。
我轉(zhuǎn)過頭,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zhuǎn)至透過鏡子去看他,下一秒,我眼看他走在我面前,同時伸出了手機。手機上儼然出現(xiàn)一張照片,主角是我與無畏,著裝打扮明顯是方才慶功宴。至于何時被拍我也不知道,我抬眼撞進他的眼眸,猶豫著問了一句:“你因為這個不開心?”
心隨著這句話問出口開始,心跳地更加頻繁,頻率也變快了起來,幾乎是瞬間心提到嗓子眼,對他的回答不知不覺抱有期待。
許鑫蓁聽完眉毛忽地一挑,臉上卻是不以為然,沒直接回答,反倒是岔開話題。
“你和他什么時候有的超話?”
對于這問題我有些意外,心想,你想知道什么時候,不如去問hero那些人想搞什么,好像自那一天談完關于炒CP一系列的事之后,超話也緊跟著建立起來,別看頂著粉絲名,其實是hero運營在背后管理,且時不時發(fā)一些想今晚這樣的照片,令我吃驚的是,這運營甚至不隱藏自己身份。
也是,被俱樂部默許的行為,說了又能怎樣?連我本人抗拒都無效,更何況我身后那些粉絲呢?那是人家想讓你看到,才能順理成章成為事實。
我本想一五一十告訴他事情原委,礙于先前運營交代過不許透露是以此為盈利等細節(jié),話到嘴邊,被我硬生生咽回去。
“不知道,反正我也管不了。”
這是實話,哪怕并不是俱樂部一手操作,是粉絲自建,在這個倡導網(wǎng)絡自由的時代,沒人有權利管那么多,只要影響不大,也沒人會去阻止。
想到hero做的這些,沒理由開始煩躁起來,來這本來就是想拿一個又一個冠軍,卻要被迫干這干那,還一心想捧出好幾個明星選手,真真是貪得無厭。
hero不做人這個事實,聯(lián)盟里向來人盡皆知。
“哪里得罪你了?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生悶氣?怎么要我陪你一起染發(fā)不成?”
“可以嗎?”我頓時眼冒星光,十分期待看向他,他這提議我想過,但先前去他家玩時,能看得出來他家人或許不會同意,所以我才沒選擇開這個口,既然他自己提出,還是能期待一下。
結(jié)果是再一次落空,我撇著嘴,跟著理發(fā)師去洗頭,開始漫長的染發(fā)之旅。
根據(jù)我多年理發(fā)經(jīng)驗,在被按摩洗頭時最適合思考,舒服的環(huán)境下,動用腦子可能會想出驚人真理。當然全是亂說,洗頭時,我莫名地開始糾結(jié)起,為什么情緒總是被他牽著走,就好像他一言一行,能決定我飛到天空,還是埋進谷底。
也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唏噓,分明膽子不小,卻在這類事上盡像個膽小鬼,問也不敢問,說也沒膽說。
至于他的看法,不敢猜,也不想猜,怕猜的結(jié)果過于正確,也怕萬一猜的截然相反,從而誤解他的意思,導致像小說里的故事一樣錯過好幾年。
如果他不問,我不答。
洗完頭,我像個麻木不仁的木偶,任tony擺弄,在這冗長的幾個小時里,許鑫蓁出奇地沒再說話,我尋思著,他一定是有了什么變化,他先前也不這樣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后呈現(xiàn)的顏色,已然在眼前,我看著鏡子里一頭短紅發(fā),出身的干凈利落,與先前長發(fā)溫婉形象相差巨大。
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許鑫蓁在旁邊腦袋似小雞啄米,一點一點,有些可愛,我沒選擇直接叫醒他,蹲在他面前,雙手撐著臉歪頭,用視線把他臉上輪廓悉數(shù)描繪一遍又一遍。
勢必要將他這一副容貌,鐫刻在我內(nèi)心最重要的地方,同時在大腦里備份,這樣我就永遠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