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的牙齒刺破皮膚時,沈白榆疼得指尖發(fā)顫。
血珠順著脖頸滑落,洇進純白的床單。謝淮的呼吸灼熱,帶著紅酒的苦澀,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像是要捏碎骨頭。
“疼嗎?”謝淮貼著他的耳垂問,聲音低啞得不像話。
沈白榆沒回答,只是仰起頭,露出更多脆弱的脖頸。
——他在賭。
賭謝淮的副人格雖然暴戾,但骨子里仍是那個渴望被“哥哥”注視的少年。
謝淮的犬齒陷得更深了。
沈白榆悶哼一聲,手指攥緊床單,冷汗浸透后背。系統(tǒng)警報在腦內尖銳嗡鳴:【警告!痛覺超載!建議立即啟用屏蔽——】
“你聞起來……”謝淮的鼻尖蹭過他的動脈,呼吸粗重,“和他不一樣?!?
沈白榆輕笑:“因為我活著?”
謝淮猛地抬頭,右眼瞳孔漆黑如墨,左眼卻還殘留著幾分清明——主人格在掙扎。
“閉嘴?!?
“為什么?”沈白榆抬手,指尖擦過謝淮眼下的青黑,“怕聽真話?”
下一秒,天旋地轉。
謝淮掐著他的腰翻了個身,將他死死按在床墊里。影帝的體溫燙得嚇人,手指粗暴地扯開他的衣領,露出鎖骨上還未消退的牙印——那是上次在化妝間留下的。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謝淮冷笑,指尖重重碾過那處傷痕,“一個替身,也配揣測我的心思?”
沈白榆疼得吸氣,卻仰頭湊近他耳邊,輕聲說:
“那你為什么……不敢殺我?”
——【黑化值:100%→???】
——【系統(tǒng)錯誤!數值溢出!】
謝淮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然后,他笑了。
那是個毛骨悚然的笑,像是野獸終于撕開偽裝的皮囊。他單手掐住沈白榆的喉嚨,另一只手扯開自己的襯衫——
鎖骨下方,一道陳年疤痕猙獰盤踞,像是被什么尖銳物反復劃刻過。
“知道這是什么嗎?”謝淮俯身,氣息噴在他唇上,“他死的那天,我用玻璃碎片劃的?!?
沈白榆的瞳孔驟縮。
共情能力瞬間捕捉到鋪天蓋地的畫面——
暴雨夜。
扭曲的車門。
謝臨蒼白的臉浸在血泊里,手指痙攣著抓住謝淮的衣角。
少年謝淮跪在廢墟中,撿起一塊碎玻璃,狠狠劃向自己的鎖骨。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沈白榆猛地閉上眼睛。
太痛了。
那不是他的記憶,但痛楚真實得像是烙進靈魂。
再睜眼時,謝淮的表情變了。
副人格褪去,主人格重新占據上風。影帝松開鉗制,踉蹌著起身后退兩步,像是突然清醒過來。
“……滾出去。”他啞聲說。
沈白榆沒動。
他撐著床墊坐起來,脖頸的血痕已經凝固,但鎖骨上的牙印又開始滲血。白襯衫染得斑駁,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謝淮?!彼谝淮沃焙羝涿澳闫鋵崱芟M伊粝聛戆??”
謝淮僵住了。
沈白榆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撫上那道疤。
“疼嗎?”他輕聲問。
——同樣的問句,截然不同的意味。
謝淮的呼吸亂了。
最終,沈白榆被扔出了主臥。
管家面無表情地遞給他醫(yī)藥箱:“少爺說,別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p>
沈白榆接過,輕笑:“替我謝謝他。”
回到三樓房間,他對著鏡子處理傷口。酒精棉擦過脖頸時,疼得指尖發(fā)抖,但嘴角卻勾著笑。
——【任務進度更新:標記完成度50%】
——【目標情緒波動值突破歷史記錄】
——【副人格穩(wěn)定性下降至30%】
沈白榆關掉提示,看向窗外。
暴雨將至,烏云壓得很低。
像極了謝淮記憶里……那個車禍夜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