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楓林時,我攥著染血的玉髓簪踏入寒潭。龍吟劍入水的剎那,潭底翻涌出血色漩渦,記憶如碎片般刺入腦海——原來蘇新皓早已知曉蠱毒無解,那日拼死護我,不過是想將最后的溫柔都留給我。
“郡主!”熟悉的聲音驚碎漣漪。我猛然回頭,只見蘇新皓渾身濕透,青銅面具下的面容蒼白如紙,頸間青紋卻盡數(shù)消退。他踉蹌著撲來,濺起的水花打濕我沾滿淚痕的裙擺:“巫女說...以龍吟劍為引,寒潭為爐,可...”
他的話被我顫抖的唇封住。原來當日他墜入寒潭,竟意外觸發(fā)古劍封印的靈力,蠱蟲被寒潭之水絞殺??伤褋砗蟮谝患?,卻是強撐著傷痛尋我。
京城早已換了天。父親書房的密信被人篡改,朝堂上彈劾聲浪滔天,而幕后黑手竟是那西域使團的首領(lǐng)——前朝余孽蟄伏多年,就等這一刻顛覆皇權(quán)。我握緊蘇新皓的手,玉髓簪在掌心發(fā)燙:“這次,換我護你。”
三日后的早朝,我捧著裝滿證據(jù)的錦盒踏入金鑾殿。蘇新皓身著玄甲立在階下,龍吟劍折射的寒光讓滿朝文武屏息。當我將西域使團私通外敵的密函呈給皇帝時,那使團首領(lǐng)突然暴起,袖中毒針直取龍顏。
“小心!”蘇新皓和我同時飛身而出。他揮劍斬斷毒針,我則甩出玉髓簪纏住刺客手腕?;鞈?zhàn)中,父親終于看清真相,拍案怒斥:“來人!將逆賊拿下!”
塵埃落定那日,蘇新皓跪在宮門前。他褪去玄甲,只著一襲素衣:“臣本江湖草芥,承蒙郡主垂愛...”他的聲音頓住,我卻笑著拉起他,將玉髓簪別在他發(fā)間:“你說過,要用余生為聘?!?/p>
紅綢漫天的大婚那日,蘇新皓抱著我跨過王府門檻。他掀開紅蓋頭時,眼底盛著整個星河:“往后無論寒潭火海,我都不會再松開你的手?!贝巴?,龍吟劍懸在屋檐下,劍身上的寒芒與玉髓簪的柔光交相輝映,宛如我們糾纏半生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