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突然拽過他的左手，按在自己腰間那道半月形疤痕上。

林晚"去年市級賽，我爸帶的隊員釘鞋劃的。"

她的皮膚滾燙，傷疤卻冰涼。

林晚"你媽縫的針。"

趙一博的指尖發(fā)抖。他想起母親手術服上的血點，像雪地里散落的紅梅。

窗外雷聲轟鳴。

－－－

教導處的電話鈴刺破雨聲。

教導主任"林晚！"

教導主任的咆哮聲從聽筒里炸開。

教導主任"期末體測你竟然——"

趙一博奪過話筒

趙一博"她的體檢報告是我偽造的。"

水珠從他發(fā)梢滴落在鍵盤上，電腦屏幕閃爍兩下，彈出林晚的學籍檔案——父親聯(lián)系人那欄，赫然寫著云南某體校教練的名字。而緊急聯(lián)系人旁，是趙一博今早剛偷偷填上的自己號碼。

教導主任的眼鏡滑到鼻尖

教導主任"你們..."

林晚突然搶過鼠標，調出趙一博的檔案。家庭成員頁面，母親工作單位顯示為昆明市第一醫(yī)院骨科，而父親的公司地址距那所體校只有1.3公里。

林晚"有意思。"

她舔了舔虎牙。

林晚"你爸公司樓下，"

林晚"有家草莓蛋糕店。"

雨點砸在窗欞上的節(jié)奏突然變得規(guī)律，像心跳監(jiān)測儀。

－－－

天臺的積水映出破碎的云層。

林晚坐在護欄上晃著腿，腳下是操場被雨水淹沒的跑道。她掏出那枚E=mc2耳釘，在指間翻轉。

林晚"質能守恒..."

趙一博"痛苦不會消失。"

趙一博站到她身后，影子完全籠罩住她。

趙一博"只會轉移。"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是母親今早發(fā)來的照片——云南醫(yī)院的康復科，穿著病號服的女孩在做平衡訓練，右膝手術疤痕和林晚的一模一樣。

林晚"我爸帶的隊員，"

林晚"去年四月二十六日訓練事故。"

她指向照片角落的日歷。

林晚"你媽二十七號凌晨的飛機。"

耳釘在雨中閃著冷光。趙一博突然意識到，林晚紋在腳踝的"04.27"從來不是生日，而是兩個平行時空的交點——他母親帶著愧疚飛往云南那天，正是林晚父親帶著受傷隊員求醫(yī)的日子。

跑道上的積水突然泛起漣漪。

－－－

期末考試的鈴聲刺破烏云時，林晚在答題卡背面畫了條跑道。

趙一博的鋼筆停在作文最后一格，墨水暈染了"未來"二字。他看向窗外，父親的車還停在操場邊，雨刷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像在倒計時。

林晚的紙條從后排傳來：【選擇題答案借我抄抄】

字跡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或者帶我逃課吧 班長】

趙一博把紙條折成紙飛機。陽光突然穿透云層，機翼在光束中變成半透明，投下的影子正好覆蓋住父親的車頂。

他想起器材室漏雨的屋頂，想起林晚腰間冰涼的疤痕，想起那顆在嘴里化開的草莓糖。

鋼筆尖戳破答題卡，他寫下最后一行字：

E=me2（m=meet 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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