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繞過她，發(fā)現(xiàn)鷺卓已經(jīng)不在操作臺了。她最終在消防通道找到了他——鷺卓蹲在樓梯拐角，臉埋在臂彎里，肩膀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鷺卓"我第一次...完成整套流程。"

他沒抬頭，聲音悶在衣袖里。

鷺卓"在這么多人面前。"

溫苒挨著他坐下，混凝土臺階冰涼刺骨。通道里的應急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斑駁的墻面上。

溫苒"那個金絲眼鏡懂個屁。"

她撞了下鷺卓的肩膀。

溫苒"你看到女評委的表情了嗎？她差點把臉埋進杯子里。"

鷺卓終于抬起頭。他的眼眶發(fā)紅，但嘴角是上揚的。

鷺卓"云朵...是照著你那天說的做的。"

溫苒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探店時，那句不過腦子的"今天也很可愛，像云朵"。

鷺卓"評委沒看出來的是..."

鷺卓從口袋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張氣象云圖。

鷺卓"這是積雨云，會帶來暴雨，但雨后陽光最燦爛。"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溫苒看到照片備注的日期——正是他們去老城區(qū)找豆子那天。通道外傳來人群的喧嘩聲，但此刻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遙遠而不真實。

溫苒"要不要..."

溫苒清清嗓子。

溫苒"我們拍個vlog？就講評委沒看懂的細節(jié)。"

鷺卓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鷺卓"會有人看嗎？"

溫苒"比李姐要的'雖敗猶榮'強多了。"

溫苒摸出備用電池裝上相機。

溫苒"而且...我想記錄下這個積雨云的故事。"

回程的地鐵上，溫苒粗剪著視頻素材。鷺卓靠在座椅里睡著了，腦袋隨著列車晃動一點點傾斜，最終落在她肩上。他發(fā)絲間有淡淡的咖啡香，呼吸平穩(wěn)得像潮汐。溫苒保持右臂懸空的姿勢，單手繼續(xù)剪輯，生怕驚擾這個意外的依靠。

手機突然震動，是林姐的信息："MCN機構想簽你！條件超好，但要求增加'手抖咖啡師'出鏡率，最好炒個CP感~"

溫苒的拇指懸在屏幕上方。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鷺卓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他微微皺眉，像是夢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那片落葉形狀的胎記在藍紫色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像枚神秘的印章。

鷺卓"到了。"

鷺卓突然驚醒，慌忙坐直身體。他的左臉上還留著溫苒外套的褶皺印，看起來可笑又可愛。

出站時已近黃昏，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路過便利店時鷺卓突然停下。

鷺卓"等我一下。"

他跑進去的背影像個高中生，衛(wèi)衣帽子隨著動作一跳一跳。溫苒調整相機焦距，鏡頭卻不小心對準了玻璃反射中的自己——她嘴角上揚的弧度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鷺卓"給你。"

鷺卓回來時遞給她一個紙盒。

鷺卓"提拉米蘇。今天...謝謝你。"

溫苒接過甜品，指尖碰到他手背上未愈的燙傷。一個小小的、無聲的約定在暮色中達成——他們都知道，今天遠不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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