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夏低頭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腳,已經(jīng)凍的發(fā)紅了。還沒等她開口,已經(jīng)被蘇震川攔腰抱了起來,她低低地驚呼了一聲“蘇先生!”
蘇震川一路抱著她穿過客廳,上了二樓,手一松將她丟在了床上。唐小夏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坐在床上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蘇震川只好把發(fā)怔的唐小夏塞進被子。唐小夏已經(jīng)穩(wěn)回了神,回想起夢里的情景,心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是我太莽撞了,一個夢而已,嚇到先生了吧?!彼悬c窘迫得開口道。
蘇震川還是那一副淡淡的笑臉,“不妨事”,他忍不住抬眼看她,夢里分明是陳凝織的記憶,是你要回來了嗎……
這日是梁家梁夫人的生日,唐小夏和唐小莎早已經(jīng)從梁書和那里收到了生日宴的請?zhí)?。唐小莎正手忙腳亂地打扮著,唐小夏倒樂得清閑,還只穿著睡衣,完全沒有著手打扮的樣子。
“眼看就到六點了,你怎么還不準備著?”唐小莎看了一眼靠在沙發(fā)上看書的小夏,忍不住催她道。
唐小夏也不抬頭,“不急,反正不是我家的生日宴,不好太打扮,只是穿的乖乖巧巧,討長輩喜歡就好了。”
唐小莎聽著,放下了手中的鉆石耳墜,太過張揚是不討長輩喜歡,這次的生日宴大抵請了不少當?shù)赜蓄^有臉的長輩們,還是收斂些來的妥帖。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樓,恰巧遇見了在樓下讀報的蘇震川,他穿著白襯衫亞麻背心,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個金絲框眼鏡。
“蘇先生”唐小莎瞧見了蘇震川便加快了腳步湊了過去,“蘇先生怎么不去梁家的宴會呢,我聽梁書和說過,給先生遞了好幾次帖子呢”
蘇震川放下報紙“我向來不愛湊這樣的熱鬧。”
“蘇先生,與我們同去吧,你自己在家悶著也是悶著,不如當一晚的護花使者,可好?”唐小莎歪著頭笑,不打算放過蘇震川。
“怕是要辜負小姐盛情了,今日百樂門有單生意要談?!碧K震川不輕不重地拒絕了。
眼光落在唐小夏身上,鵝黃大衣奶白長裙,站在唐小莎旁不免顯得有些暗淡,“你今日穿的倒素凈?”
因為那日早晨的事,唐小夏這幾日都沒好意思與他搭話,突然被他問這一句,臉隱隱約約又要紅。
“都是些長輩,素凈些倒好?!彼χ?,并不敢抬眼看他。
“羽澤”他朝著在一旁端坐著喝咖啡的羽澤招了招手,“去幫我將我桌子上那個黑絲絨小方盒拿下來?!?/p>
那方小盒子里,裝的是陳凝織的珍珠耳墜。蘇震川輕手撥開唐小夏的長發(fā),將那對珍珠耳墜戴在了唐小夏的耳垂上。他笑了笑,柔聲道“很好看,與你很配?!?/p>
唐小夏抬眼,正遇上他笑意濃濃的目光,一時間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斑@是你那位故人的東西吧?!?/p>
回應她的,依然是蘇震川的笑而不答。她憤憤抬手想要取下耳墜“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敢戴?!碧K震川卻早她一步撥開了她的手,“再貴重的東西,總放在盒子里,不也是沒用嗎?!?/p>
“那便借戴一晚,明日一定好好還給先生?!弊旖沁€有笑意,眼底眉間的笑早已消散了。
梁府上正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梁夫人是梁家的主母,穿戴雖富貴,面上卻是一團和氣?!昂煤⒆?,我想你們跟長輩在一起也是拘著禮,總是不痛快,年輕孩子們都在后院呢,讓書和也領你們?nèi)ズ笤和姘??!?/p>
梁夫人煞是費心,怕他們年輕人不愛看戲,又請了舞廳的西式樂隊來在后院演奏。此時正奏著華爾茲舞曲,漏天的后院儼然成了個最特別的舞池。
梁書和忙著接客,剛把唐家兩位小姐領到了后院便不見蹤影了。“今日書和忙的很呢,也不麻煩他了,咱們自己在后院逛逛罷了?!碧菩∠目粗h方梁書和與幾位公子哥寒暄玩笑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唐小夏被一位年輕先生邀著跳了支舞后便坐在廊下喝香檳了,看著唐小莎在舞池里跳了一曲又一曲,舞會上的青年才俊,名姝小姐并不少,這樣的人們聚在一個舞池里起舞翩翩,還真是養(yǎng)眼。
唐小夏正看的起勁,眼前伸出了一只手“這位小姐,不知可否賞臉,與我共舞一曲?”她抬眼,看清了眼前人,驚喜道“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