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根系刺破地磚時,夢星腕間的傀儡線突然崩斷。他瞪著嵌進掌心的建木嫩芽,多少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血脈的震顫——那些被厵抽走的龍髓正在重生。
"松手!"夢星的手掌抵在弟弟龍鱗上,潰爛的傷口滲出星砂,"建木在吞食你......"
"聒噪。"龍尾將兄長卷得更緊,夢淵的豎瞳淌著淚。逆鱗與建木根系共鳴的灼痛讓他想起七歲那年,兄長替他承受剜鱗之痛時,后背血肉模糊卻還在安慰他。
Cillick的紅線纏住建木主干,發(fā)間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干枯的灰:"小淵淵,你哥當年把你塞樹洞時,可沒這么婆婆媽媽。"
"閉嘴!"瓶的冰刃削斷襲來的青銅根須,玄衣已被時砂腐蝕成襤褸。他瞥見建木年輪里浮動的記憶畫面——無數(shù)個時空的夢星都在重復剜髓動作,而每個時空的夢淵都在此刻化作龍形。
肆月的紅線突然刺入建木結(jié)節(jié),翡翠光暈中浮現(xiàn)厵的虛影。五神會首腦正站在時間盡頭冷笑,腳下踩著萬千懷表,每個懷表都是支離破碎的狀態(tài)。
"要笑著......"夢星突然掙開束縛。他潰爛的指尖按在建木年輪上,三百個時空的傷痛如洪流倒灌,"看好了!"
建木根系突然暴長,刺穿所有青銅襁褓。翡翠色的光脈順著時間裂隙蔓延,將厵的虛影絞成星砂。夢淵的龍爪穿透最后一道幻象時,握住的竟是兄長三百年前藏進樹洞的襁褓布。
"輪回的鑰匙從來不是懷表。"夢星咳著血笑起來,建木嫩芽從他眼角鉆出,"是你這個......死心眼......"
Cillick的紅線驟然繃緊。銀發(fā)青年拽著兩人撞出崩塌的時空褶皺,身后傳來瓶的冷笑:"禍害果然愛演臨終戲碼。"
“你才禍害!”
翡翠新葉拂過焦土時,厵的詛咒仍在回蕩。夢淵展開龍翼護住昏迷的兄長,逆鱗上跳動著建木賜予的新生脈絡。他知道這場仗遠未結(jié)束,但當?shù)谝豢|晨曦穿透云層時,夢淵想,也許一切都會變好的。
青銅門的紋路在暮色中泛著幽光,門扉邊緣的藤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江白將耳朵貼在潮濕的門框上,獸耳尖端的絨毛被銅銹染成青灰色:"水流聲在門后轉(zhuǎn)向,是瓦那岡茨的界河。"
"勞駕讓讓。"Cillick的肩膀扛著昏迷的夢星,銀發(fā)間纏著的止血藤已經(jīng)發(fā)黑,"再耽擱會兒,這位爺?shù)难馨呀绾尤境升埶韪?
瓶的指尖凝出冰階,霜花卻在觸及青銅門時化作黑水。玄衣下擺掠過門框上干涸的血手印——那是三日前撤離時,夢淵用龍爪刻下的星軌標記。此刻年輕的龍族尊上正蹲在河灘,紫色鱗片映著夕陽,像塊將熄的炭火。
"傷藥。"肆月拋來青瓷瓶,紅線纏住正在滲血的龍尾,"再泡下去,鱗片要長青苔了。"
夢淵的指尖剛觸到瓷瓶,界河突然泛起青銅色漣漪??此破届o的水面下,五神會的符咒正順著暗流增殖。當他的龍爪探入水中準備撈魚時,潛伏的青銅鎖鏈驟然暴起,晷針穿透胸口的剎那,水面甚至沒有濺起水花。
最先察覺異常的是江白。半獸人神明手中的建木枝條突然炸成粉末,翡翠色的光塵指向河灘。他轉(zhuǎn)身時正看見夢淵向后仰倒,暗紅血液在河面暈開的模樣,像極了莫弈壁畫上獻祭的圖騰。
"撈人!"Cillick的紫焰燒斷纏住自己的青銅根須。銀發(fā)掃過夢星蒼白的臉,忽然想起千百年前在永眠之地,這人也曾這樣毫無生氣地倒在自己懷里。
瓶的冰晶比眾人動作更快。霜霧凝成枝干裹住下沉的軀體,卻在觸及晷針時被染成青銅色。玄衣半神的手背爆出青筋,臉色越來越差,冰雪構(gòu)成的枝條斷了!
"過門!"肆月的紅線在青銅門前織成網(wǎng)兜。瓦那岡茨的風裹著藥香涌入門縫,吹散了Cillick發(fā)間將熄的紫焰。眾人來不及拉上夢淵,只能魚貫而入,最后離開的江白突然駐足,獸耳捕捉到門扉另一側(cè)細微的響動——果然有埋伏。
界河在身后閉合的瞬間,瓦那岡茨的月光突然大亮。瓶踉蹌半步,玄色衣擺滴落的血珠在月光下竟化作螢火蟲。遠處藥田傳來搗藥聲,混著守夜人的梆子,仿佛方才的生死一線只是幻覺。
瓶擦了擦額頭,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慌的神情,明明剛剛找到夢淵,怎么…
怎么又把他丟了
昏迷三日的夢星在此刻突然抽搐,潰爛的指尖抓向虛空:"冷......"
Cillick將最后半粒建木果實塞進他口中,轉(zhuǎn)頭望向藥田盡頭冒炊煙的草廬。銀發(fā)間的灰白又多了一縷,像落滿時光的塵
“我又把他丟了…”瓶有些絕望的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