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是在市中心一家高端酒店舉辦的。溫郁穿著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頭發(fā)輕輕挽起,懷里抱著剛出院的孩子。桑延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時不時低頭看一眼她懷中的小臉。
“你太緊張了?!睖赜粜χ此?,“又不是你在坐月子?!?/p>
“我是怕你累?!彼f著,順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
溫郁翻了個白眼,“我現(xiàn)在是產(chǎn)后媽媽,不是玻璃娃娃。”
桑延低頭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柔和。
賓客陸續(xù)到來,有朋友、同事,也有雙方的親戚。溫父也來了,坐在角落,一句話不說。
溫郁注意到他的沉默,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正當(dāng)大家舉杯慶祝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喲,這不是溫大小姐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譏諷。
溫郁微微皺眉,抬頭望去。
果然,是她的前男友陳逸航。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手里捧著一個金色的擺鐘,笑容燦爛卻讓人不舒服。
“聽說今天是寶寶的滿月酒,我特意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彼呎f邊走上前來,將那個鑲金擺鐘放在宴會廳中央的桌子上。
“希望這個鐘能提醒你,有些事情,別忘了時間。”他意味深長地說。
全場氣氛瞬間凝固。
溫郁臉色微變,桑延卻不動聲色地走上前,接過那座鐘,微笑道:“謝謝,挺貴重的。”
陳逸航挑眉,“你喜歡就好。”
溫郁咬了咬唇,強(qiáng)壓下心頭的不適,“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當(dāng)然?!彼柤?,“順便來看看你們的小日子過得怎么樣?!?/p>
溫郁正要開口,卻被桑延輕輕按住肩膀。
他轉(zhuǎn)向眾人,語氣輕松,“既然禮物都收了,那就繼續(xù)喝酒吧,別掃興?!?/p>
賓客們遲疑了一下,紛紛點頭附和,氣氛慢慢緩和下來。
溫郁靠在他身邊,低聲道:“你怎么這么淡定?”
“因為我知道他在玩什么?!鄙Q拥吐暬貞?yīng),目光落在那座鐘上。
溫郁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跳莫名加快。
晚宴進(jìn)行到一半,桑延忽然起身,走向那座鐘。
“我有點好奇。”他淡淡開口,“這種老式鐘里面,通常都會放點紀(jì)念品或者照片之類的,對吧?”
沒人接話,氣氛再次緊繃。
他抬手,直接拿起鐘砸在地上。
“咔嚓”一聲,金屬與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溫郁瞪大眼睛,“你瘋了嗎?”
桑延蹲下身,從破碎的鐘殼中取出一塊小小的芯片。
“這東西,看起來像數(shù)據(jù)存儲器?!彼e起芯片,目光掃向陳逸航,“不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陳逸航臉色變了。
桑延拿出手機(jī),插上芯片,幾秒鐘后,屏幕上跳出一串文件名。
“挪用公款記錄、資金流向、轉(zhuǎn)賬憑證……還有溫父的名字?!彼畛鰳?biāo)題,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大廳里一片嘩然。
溫郁整個人僵住,呼吸都有些困難。
“七年了?!鄙Q泳従忛_口,“我一直在查這件事?!?/p>
溫郁猛地抬頭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從七年前開始?!彼c頭,“那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悄悄收集證據(jù)?!?/p>
溫郁眼眶泛紅,“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我不想讓你難過?!彼f著,伸手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但現(xiàn)在,該解決的事必須解決?!?/p>
溫父從角落站起身,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羞愧。
“爸……”溫郁聲音顫抖,“你怎么會……”
溫父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桑延握住溫郁的手,“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p>
溫郁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呢?”她問。
桑延望著手中的芯片,眼神堅定,“接下來,我們讓真相浮出水面。”
陳逸航冷笑一聲,“你以為拿著這個就能扳倒誰?”
桑延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你送來的這份‘厚禮’,正好成了關(guān)鍵證據(jù)。”
陳逸航臉色一沉。
溫郁望向父親,眼中既有失望,也有憤怒。
桑延將芯片收好,牽著她的手,“回家吧?!?/p>
溫郁點頭,抱起孩子,跟著他朝出口走去。
身后,是一片竊竊私語和未完的故事。
走出酒店,夜風(fēng)輕輕吹過。
溫郁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輕聲說:“今晚的月光真美?!?/p>
桑延低頭看著她,溫柔一笑,“是啊,我們的寶寶也滿月了。”
她靠在他肩上,輕聲道:“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p>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一直都在?!?/p>
夜色漸深,遠(yuǎn)處的城市燈光閃爍如星。
而他們,終于迎來了屬于他們的圓滿。
可就在這一刻,溫郁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還記得初中時那個護(hù)著你的男孩嗎?我有話要說?!?/p>
她愣住了。
桑延察覺到她的異樣,低頭問:“怎么了?”
溫郁抬頭看他,眼神復(fù)雜,“有人……想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