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郁不再多言,只是眼角余光掃過皇帝神情,已然了然——他雖口上輕描淡寫,實則對甄嬛與果郡王之事并非毫不在意。
待皇帝起身離去,溫郁緩步走出偏殿,天邊云層漸散,陽光透過枝葉斑駁地灑落在她的肩頭。她駐足片刻,回頭望了一眼殿門緊閉的大殿,唇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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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溫郁命青禾傳喚一名舊識太監(jiān)入宮密談。此人曾在果郡王府當差多年,后因年歲漸長被調(diào)至宮中執(zhí)事,對果郡王府中的種種事務(wù)極為熟悉。
“你可知果郡王與莞嬪之間有何私交?”溫郁開門見山,語氣不疾不徐。
那太監(jiān)低眉順眼,恭敬答道:“回娘娘話,奴才曾聽聞果郡王私下稱莞嬪為‘知己’,并贈其一枚玉佩,形制古樸,非尋常之物。”
溫郁心中一動:“玉佩?可還記得樣式?”
太監(jiān)回憶片刻,小心描繪:“約莫三寸長,通體碧綠,雕刻的是梅花紋樣,背面還刻有一句詩?!?/p>
“哪一句?”
“奴才記得不太清楚,只依稀聽得‘疏影橫斜水清淺’這一句?!?/p>
溫郁心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可還記得是誰送去的?”
“是果郡王親自送去的。”太監(jiān)壓低聲音,“據(jù)說是在莞嬪入宮前,二人便已有書信往來。”
溫郁緩緩點頭,心中已有定論。
甄嬛與果郡王之間的關(guān)系,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她既能借詩文博得皇帝歡心,又能與果郡王暗通款曲,這份心思,遠比她想象的更深沉。
她不動聲色地打發(fā)走太監(jiān),轉(zhuǎn)頭對青禾道:“從今日起,密切留意果郡王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出入宮門的時間與路徑?!?/p>
青禾低聲應命,溫郁卻并未停下腳步。她轉(zhuǎn)身走向案前,取出一支朱筆,在紙上緩緩寫下幾個字:**“梅影疏斜,暗香浮動?!?*
這是甄嬛當日吟誦的詩句,也是她借以掩飾心機的遮掩。而今,溫郁要做的,便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揭開這層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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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溫郁前往太后宮中請安。途中偶遇甄嬛,兩人互施禮節(jié),言語溫和,一如昨日。
“莞嬪今日氣色極好?!睖赜艉﹂_口,目光不經(jīng)意地落在甄嬛腰間那枚碧綠玉佩上。
甄嬛低頭一看,輕聲道:“此玉乃舊物,偶然佩戴,不曾想竟入了娘娘法眼。”
溫郁笑意加深:“此玉雕工精細,寓意深遠,想必來歷不凡?!?/p>
甄嬛神色不變,語氣仍舊柔和:“不過是故人所贈,聊表心意罷了。”
溫郁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只淡淡一笑:“故人之情,確實珍貴?!?/p>
兩人并肩走入太后寢宮,誰也未再提及那枚玉佩。但溫郁知道,甄嬛已然察覺到她的試探。
她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選擇靜觀其變。真正的較量,從來不是一時一地之爭,而是耐心與謀略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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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溫郁立于庭院之中,望著滿天星斗,思緒萬千。
她深知,甄嬛絕非易于之輩。但她也明白,越是滴水不漏之人,越容易在細微之處露出破綻。
她緩緩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指尖輕輕碾碎,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