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誠則凌：脫軌

凌晨一點，赫連科技的設計室里只剩下虞書欣一人。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將又一張設計稿推到一旁。桌上的咖啡已經(jīng)涼了，杯底沉淀著一層細密的咖啡渣。

"還沒結(jié)束？"

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虞書欣手中的筆一抖，一條歪斜的線條破壞了原本完美的設計圖。她抬頭，看見張凌赫倚在門框上，白天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下，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還差最后一點細節(jié)。"虞書欣低頭掩飾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你怎么還在公司？"

"有個海外會議剛結(jié)束。"張凌赫走近，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設計圖上，"這個紋路是...水波？"

"嗯，靈感來自西湖的漣漪。"虞書欣指向圖紙上的曲線，"你看，這種流動感可以中和智能手環(huán)的機械感。"

張凌赫俯身細看，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著一絲薄荷氣息縈繞在虞書欣鼻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很妙的設計。"他直起身，"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個車就行。"虞書欣收拾著桌面。

"凌晨一點不安全。"張凌赫的語氣不容拒絕，"我正好順路。"

虞書欣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反駁。她知道張凌赫住在浦東，而她的工作室在浦西，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地下停車場里，張凌赫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虞書欣坐進車里，發(fā)現(xiàn)座椅位置和靠背角度都被調(diào)整得剛好適合她的身高——上次坐這輛車后，他竟然記住了她的習慣。

車子駛?cè)胍股械纳虾?，霓虹燈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斕的倒影。虞書欣靠在車窗上，疲憊和困意一起涌上來。

"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張凌赫的聲音輕柔得不像平時。

虞書欣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很快陷入淺眠。朦朧中，她感覺車速似乎放慢了，車內(nèi)的空調(diào)溫度也被調(diào)高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剎車感讓她睜開眼睛。工作室所在的建筑已經(jīng)近在眼前，而車停在路邊，并沒有直接開到門口。

"醒了？"張凌赫轉(zhuǎn)頭看她，"看你睡得熟，想讓你多睡會兒。"

虞書欣心頭一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半，他們在路邊停了至少二十分鐘。

"你應該叫醒我的。"她有些歉疚，"明天你還有早會吧？"

"沒關(guān)系。"張凌赫簡短地回答，下車繞到她那側(cè)為她開門。

夜風微涼，虞書欣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下一秒，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謝謝。"她攏了攏外套，上面還殘留著張凌赫的氣息，"我洗好了還你。"

"不急。"張凌赫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我看著你進去。"

虞書欣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工作室大門。就在她掏出鑰匙的瞬間，余光瞥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閃過一道反光——像是相機鏡頭。

她猛地回頭，卻只看到張凌赫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燈亮著。灌木叢中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

"錯覺吧..."虞書欣搖搖頭，推門而入。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工作室樓上的陰影處，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收起相機，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

———

三天后，虞書欣正在工作室審閱樣品，小林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欣欣！出事了！"她舉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則娛樂新聞：《科技新貴與美女設計師深夜密會，張凌赫新戀情曝光？》

配圖赫然是那晚張凌赫為她披上外套的瞬間，拍攝角度刻意選取得曖昧不清，看起來就像兩人正要擁抱。

"這..."虞書欣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一時語塞。

"已經(jīng)上熱搜了！"小林劃動著屏幕，"評論區(qū)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你借張凌赫炒作，也有人說他潛規(guī)則合作方..."

虞書欣的胃部一陣絞痛。兩年前與前設計搭檔周明的不愉快經(jīng)歷再次浮現(xiàn)在腦?！敃r周明為了獨吞設計獎項，也是先在媒體上散布她靠美色上位的謠言。

"聯(lián)系公關(guān)團隊了嗎？"她強自鎮(zhèn)定地問。

"王姐已經(jīng)在處理了，但..."小林欲言又止，"還有更糟的。"

她點開另一條鏈接，是一篇專訪：《獨家對話虞書欣前搭檔周明：她一直善于利用名人上位》。

"那個混蛋！"虞書欣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明明知道根本不是那樣！"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張凌赫來電"。虞書欣深吸一口氣才接聽。

"虞書欣，看到新聞了？"張凌赫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

"嗯。"她努力保持語調(diào)平穩(wěn)，"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你的錯。"張凌赫頓了頓，"公司這邊會發(fā)聲明澄清我們的純合作關(guān)系。你那邊需要什么支持盡管提。"

"謝謝，我們也在準備聲明。"虞書欣握緊手機，想問他會怎么處理前搭檔的誹謗，卻不知如何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今天下午的項目會議還是照常，我會讓法務部收集周明誹謗的證據(jù)。"

"好。"虞書欣簡短地回應，心里卻有一絲說不出的失落——他的反應太公事公辦了，仿佛那些深夜的交談、雨中的奔跑、慶功宴上的交杯酒都從未發(fā)生過。

掛斷電話，虞書欣強迫自己專注于工作。然而那些刺眼的標題不斷在腦海中閃現(xiàn)，尤其是周明那句"她一直善于利用名人上位"，像一把鈍刀反復割著她的自尊。

下午的會議準時開始。虞書欣帶著團隊提前十分鐘到達赫連科技，卻發(fā)現(xiàn)會議室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從未見過的女性——她坐在張凌赫旁邊的位置上，一身剪裁精當?shù)南隳蝺禾籽b，栗色長發(fā)垂在肩頭，妝容精致得像是剛從雜志封面走出來。

"虞小姐，你們來了。"張凌赫站起身介紹，"這位是李夢琪小姐，新加入項目的投資人代表。"

李夢琪優(yōu)雅地起身，向虞書欣伸出手："久仰虞小姐大名。"她的笑容完美無瑕，但眼神卻冷得像冰，"凌赫經(jīng)常提起你呢。"

那聲親昵的"凌赫"讓虞書欣的手指微微一顫。她瞬間明白了這位李小姐的身份——不是普通投資人，而是張凌赫的某任前女友。八卦媒體曾零星報道過他們的戀情，據(jù)說分手是因為張凌赫過于投入工作。

"幸會。"虞書欣保持職業(yè)微笑，收回手時發(fā)現(xiàn)指尖沾上了一絲李夢琪的香水味，甜膩得令人不適。

會議開始后，李夢琪頻頻插話，不時拋出幾個專業(yè)術(shù)語以顯示自己對項目的了解。更讓虞書欣不適的是，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與張凌赫的"共同回憶"。

"這個設計理念讓我想起凌赫帶我去米蘭看的那場秀，"她指著虞書欣的設計圖說，"是吧，凌赫？"

張凌赫只是簡短地"嗯"了一聲，目光始終停留在文件上。

會議進行到一半，市場部總監(jiān)提到了那則花邊新聞："關(guān)于最近的媒體報道，我們建議兩位暫時避免單獨同框，等風波過去..."

"完全理解。"李夢琪搶先回應，手指輕輕搭上張凌赫的手臂，"這種緋聞對投資人信心影響很大，我和凌赫會協(xié)助公關(guān)團隊處理的。"

虞書欣感到一陣反胃。她借口 凌晨一點，赫連科技的設計室里只剩下虞書欣一人。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將又一張設計稿推到一旁。桌上的咖啡已經(jīng)涼了，杯底沉淀著一層細密的咖啡渣。

"還沒結(jié)束？"

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虞書欣手中的筆一抖，一條歪斜的線條破壞了原本完美的設計圖。她抬頭，看見張凌赫倚在門框上，白天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下，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還差最后一點細節(jié)。"虞書欣低頭掩飾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你怎么還在公司？"

"有個海外會議剛結(jié)束。"張凌赫走近，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設計圖上，"這個紋路是...水波？"

"嗯，靈感來自西湖的漣漪。"虞書欣指向圖紙上的曲線，"你看，這種流動感可以中和智能手環(huán)的機械感。"

張凌赫俯身細看，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著一絲薄荷氣息縈繞在虞書欣鼻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很妙的設計。"他直起身，"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個車就行。"虞書欣收拾著桌面。

"凌晨一點不安全。"張凌赫的語氣不容拒絕，"我正好順路。"

虞書欣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反駁。她知道張凌赫住在浦東，而她的工作室在浦西，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地下停車場里，張凌赫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虞書欣坐進車里，發(fā)現(xiàn)座椅位置和靠背角度都被調(diào)整得剛好適合她的身高——上次坐這輛車后，他竟然記住了她的習慣。

車子駛?cè)胍股械纳虾?，霓虹燈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斕的倒影。虞書欣靠在車窗上，疲憊和困意一起涌上來。

"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張凌赫的聲音輕柔得不像平時。

虞書欣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很快陷入淺眠。朦朧中，她感覺車速似乎放慢了，車內(nèi)的空調(diào)溫度也被調(diào)高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剎車感讓她睜開眼睛。工作室所在的建筑已經(jīng)近在眼前，而車停在路邊，并沒有直接開到門口。

"醒了？"張凌赫轉(zhuǎn)頭看她，"看你睡得熟，想讓你多睡會兒。"

虞書欣心頭一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半，他們在路邊停了至少二十分鐘。

"你應該叫醒我的。"她有些歉疚，"明天你還有早會吧？"

"沒關(guān)系。"張凌赫簡短地回答，下車繞到她那側(cè)為她開門。

夜風微涼，虞書欣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下一秒，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謝謝。"她攏了攏外套，上面還殘留著張凌赫的氣息，"我洗好了還你。"

"不急。"張凌赫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我看著你進去。"

虞書欣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工作室大門。就在她掏出鑰匙的瞬間，余光瞥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閃過一道反光——像是相機鏡頭。

她猛地回頭，卻只看到張凌赫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燈亮著。灌木叢中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

"錯覺吧..."虞書欣搖搖頭，推門而入。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工作室樓上的陰影處，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收起相機，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

———

三天后，虞書欣正在工作室審閱樣品，小林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欣欣！出事了！"她舉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則娛樂新聞：《科技新貴與美女設計師深夜密會，張凌赫新戀情曝光？》

配圖赫然是那晚張凌赫為她披上外套的瞬間，拍攝角度刻意選取得曖昧不清，看起來就像兩人正要擁抱。

"這..."虞書欣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一時語塞。

"已經(jīng)上熱搜了！"小林劃動著屏幕，"評論區(qū)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你借張凌赫炒作，也有人說他潛規(guī)則合作方..."

虞書欣的胃部一陣絞痛。兩年前與前設計搭檔周明的不愉快經(jīng)歷再次浮現(xiàn)在腦?！敃r周明為了獨吞設計獎項，也是先在媒體上散布她靠美色上位的謠言。

"聯(lián)系公關(guān)團隊了嗎？"她強自鎮(zhèn)定地問。

"王姐已經(jīng)在處理了，但..."小林欲言又止，"還有更糟的。"

她點開另一條鏈接，是一篇專訪：《獨家對話虞書欣前搭檔周明：她一直善于利用名人上位》。

"那個混蛋！"虞書欣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明明知道根本不是那樣！"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張凌赫來電"。虞書欣深吸一口氣才接聽。

"虞書欣，看到新聞了？"張凌赫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

"嗯。"她努力保持語調(diào)平穩(wěn)，"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你的錯。"張凌赫頓了頓，"公司這邊會發(fā)聲明澄清我們的純合作關(guān)系。你那邊需要什么支持盡管提。"

"謝謝，我們也在準備聲明。"虞書欣握緊手機，想問他會怎么處理前搭檔的誹謗，卻不知如何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今天下午的項目會議還是照常，我會讓法務部收集周明誹謗的證據(jù)。"

"好。"虞書欣簡短地回應，心里卻有一絲說不出的失落——他的反應太公事公辦了，仿佛那些深夜的交談、雨中的奔跑、慶功宴上的交杯酒都從未發(fā)生過。

掛斷電話，虞書欣強迫自己專注于工作。然而那些刺眼的標題不斷在腦海中閃現(xiàn)，尤其是周明那句"她一直善于利用名人上位"，像一把鈍刀反復割著她的自尊。

下午的會議準時開始。虞書欣帶著團隊提前十分鐘到達赫連科技，卻發(fā)現(xiàn)會議室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從未見過的女性——她坐在張凌赫旁邊的位置上，一身剪裁精當?shù)南隳蝺禾籽b，栗色長發(fā)垂在肩頭，妝容精致得像是剛從雜志封面走出來。

"虞小姐，你們來了。"張凌赫站起身介紹，"這位是李夢琪小姐，新加入項目的投資人代表。"

李夢琪優(yōu)雅地起身，向虞書欣伸出手："久仰虞小姐大名。"她的笑容完美無瑕，但眼神卻冷得像冰，"凌赫經(jīng)常提起你呢。"

那聲親昵的"凌赫"讓虞書欣的手指微微一顫。她瞬間明白了這位李小姐的身份——不是普通投資人，而是張凌赫的某任前女友。八卦媒體曾零星報道過他們的戀情，據(jù)說分手是因為張凌赫過于投入工作。

"幸會。"虞書欣保持職業(yè)微笑，收回手時發(fā)現(xiàn)指尖沾上了一絲李夢琪的香水味，甜膩得令人不適。

會議開始后，李夢琪頻頻插話，不時拋出幾個專業(yè)術(shù)語以顯示自己對項目的了解。更讓虞書欣不適的是，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與張凌赫的"共同回憶"。

"這個設計理念讓我想起凌赫帶我去米蘭看的那場秀，"她指著虞書欣的設計圖說，"是吧，凌赫？"

張凌赫只是簡短地"嗯"了一聲，目光始終停留在文件上。

會議進行到一半，市場部總監(jiān)提到了那則花邊新聞："關(guān)于最近的媒體報道，我們建議兩位暫時避免單獨同框，等風波過去..."

"完全理解。"李夢琪搶先回應，手指輕輕搭上張凌赫的手臂，"這種緋聞對投資人信心影響很大，我和凌赫會協(xié)助公關(guān)團隊處理的。"

虞書欣感到一陣反胃。她借口去洗手間暫時離席，在鏡子前用冷水拍打自己發(fā)燙的臉頰。

"受不了了？"

鏡子里出現(xiàn)李夢琪的身影。她靠在門框上，從愛馬仕包里掏出一支口紅慢條斯理地補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虞書欣抽了張紙巾擦手。

"別裝了。"李夢琪的聲音陡然降低，甜美面具出現(xiàn)裂痕，"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靠勾引合作方上位的小設計師我見多了。"

虞書欣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李小姐，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這樣評價我？"

"不是第一次。"李夢琪冷笑一聲，從手機調(diào)出一張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屏幕上是一頁日記的照片，字跡已經(jīng)泛黃，但依然能辨認出內(nèi)容："...青禾鎮(zhèn)的事情必須永遠保密，尤其是對欣欣..." 落款是"雪琴"。

虞書欣如遭雷擊——那是她母親的名字。

"你...你怎么會有這個？"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這不重要。"李夢琪收起手機，"重要的是，如果凌赫知道你接近他的真實目的，你覺得他還會用那種眼神看你嗎？"

虞書欣完全困惑了："什么真實目的？你到底在說什么？"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李夢琪拍了拍她的肩，轉(zhuǎn)身離開前丟下一句，"對了，替我向周明問好。"

回到會議室，虞書欣心神不寧，連張凌赫提問都沒聽清。

"虞小姐？"他提高聲音，"你對這個推廣方案有什么意見？"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虞書欣站起身，"能否改天再討論細節(jié)？"

張凌赫皺起眉頭："很嚴重嗎？要不要叫醫(yī)生？"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虞書欣避開他關(guān)切的目光，迅速收拾文件。

走出會議室，她聽到身后張凌赫對團隊說"繼續(xù)"，然后是李夢琪甜膩的聲音"我送你吧，凌赫"，但他似乎拒絕了。

回到工作室，虞書欣立刻聯(lián)系了外婆家還健在的老鄰居，詢問母親年輕時是否去過青禾鎮(zhèn)，以及是否認識一個叫"雪琴"的人。對方答應幫忙打聽，但需要幾天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虞書欣刻意減少了與張凌赫的單獨接觸，所有溝通都通過團隊進行。媒體風波在雙方公司的聲明下逐漸平息，但周明的誹謗言論還是對虞書欣的聲譽造成了一定影響，有兩個潛在客戶暫停了合作洽談。

一周后的深夜，虞書欣再次加班到凌晨。走出工作室大樓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張凌赫的車停在路邊。

"上車。"他降下車窗，語氣不容拒絕。

車內(nèi)彌漫著低氣壓。張凌赫一言不發(fā)地開車，直到停在外灘一處觀景平臺。

"為什么躲著我？"他開門見山地問。

虞書欣望著黃浦江對岸的霓虹："我沒有躲，只是避免更多誤會。"

"因為那些無聊的新聞？"張凌赫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煩躁，"我以為你比這更專業(yè)。"

"專業(yè)？"虞書欣猛地轉(zhuǎn)頭看他，"你知道周明的言論讓我損失了多少客戶嗎？而你的前女友在會議室里明里暗里暗示我勾引你！"

"李夢琪只是投資人代表，我和她的關(guān)系早就結(jié)束了。"張凌赫皺眉，"她說了什么？"

虞書欣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提及那頁神秘的日記："沒什么，女人的直覺而已。"

"虞書欣，"張凌赫突然靠近，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們認識這段時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被緋聞影響判斷的人嗎？"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虞書欣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我...不知道。"

"那你聽好了。"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選擇與你合作是因為你的才華，不是因為任何其他原因。同樣，我不會因為任何流言就改變對你的尊重和..."他頓了頓，"和欣賞。"

虞書欣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那李夢琪..."

"只是過去式。"張凌赫堅定地說，"如果你因為她而感到不舒服，我會申請更換投資人代表。"

"不用了。"虞書欣搖頭，"我不想影響公司決策。"

沉默在車內(nèi)蔓延。遠處，東方明珠的燈光在江面上投下?lián)u曳的倒影。

"虞書欣，"張凌赫突然輕聲問，"你真的只是因為緋聞才躲著我嗎？"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虞書欣措手不及。她絞著手指，不知如何回答。是的，緋聞是原因之一，李夢琪的威脅是原因之二，但更深層的，是她對張凌赫日益增長的好感讓她感到害怕——害怕再次被傷害，害怕重蹈母親可能經(jīng)歷過的痛苦...

"我不知道。"她最終誠實地說，"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張凌赫凝視她許久，終于點點頭："我理解。"他重新發(fā)動車子，"送你回家。"

這次，車內(nèi)彌漫的不再是尷尬，而是一種奇異的平靜。虞書欣偷偷看向張凌赫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他緊繃的下頜線已經(jīng)放松，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或許，坦誠溝通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

第二天一早，虞書欣收到一個快遞，里面是一份詳盡的調(diào)查報告，記錄了周明過去幾年所有不正當競爭的案例，以及他誹謗其他設計師的證據(jù)。附著一張便簽："法務部整理的，希望對你有用。—L"

虞書欣捧著這份沉甸甸的文件，眼眶微微發(fā)熱。她拿起手機，猶豫再三，最終只發(fā)了一條簡短的信息："謝謝?？Х冗€喝嗎？"

不到十秒，回復就來了："今晚八點，老地方？"

虞書欣微笑著打字："好。"

就在這時，外婆的老鄰居打來電話："欣欣啊，我打聽到了。你媽媽年輕時確實在青禾鎮(zhèn)住過一段時間，好像是為了躲避什么...對了，當時鎮(zhèn)上還有個姓張的男孩經(jīng)常來找她..."

虞書欣的手猛地握緊手機："姓張？叫什么名字？"

"記不清了，只聽說那孩子后來很有出息...哦對了，你媽媽那時用的名字不是'雪琴'，而是叫'宋雅'..."

宋雅？虞書欣突然想起張凌赫辦公室里那疊設計草圖的署名——"Y.X.Song"。

Y.X.Song...宋雅雪？母親的名字是宋雪琴，那么"宋雅"會不會是她的化名？

一切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張凌赫與她的母親，在多年前的青禾鎮(zhèn)，就已經(jīng)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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