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穹頂被施了魔法,呈現(xiàn)出秋日清澈的藍(lán)天,幾縷白云慵懶地飄過。四張學(xué)院長桌上堆滿了食物:烤牛肉、約克郡布丁、堆成山的烤土豆、冒著熱氣的肉餡餅、還有色彩鮮艷的水果沙拉和永遠(yuǎn)喝不完的南瓜汁??諝庵袕浡T人的食物香氣和數(shù)百名學(xué)生交談的嗡嗡聲。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瑞婭、露西和帕德瑪正坐在一起享用午餐。她們顯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固定的小團體,相處得十分融洽。
露西·斯圖爾特正興致勃勃地切著一塊巨大的肉餡餅,臉上標(biāo)志性的小雀斑隨著她生動的表情跳動。她梳著高高的馬尾,此刻正微微晃動?!啊缓蟾チ⒕S教授說我的漂浮咒是‘有希望的嘗試’,有希望!”她模仿著教授尖細(xì)的聲音,做了個鬼臉,“梅林的胡子,我差點把羽毛戳到天花板上去!要不是瑞婭在旁邊小聲提醒我手腕角度……”
瑞婭·海德麥小口吃著水果沙拉,她那洋娃娃般精致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聽到露西的話,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淺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澳阋呀?jīng)做得很好了,露西。我第一次嘗試的時候,羽毛直接砸在了西莫的頭上?!?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她穿著合身的拉文克勞長袍,氣質(zhì)中既有拉文克勞的聰慧沉靜,又保留著童年時的純真活潑。
帕德瑪·佩蒂爾優(yōu)雅地用叉子卷著意大利面,黑發(fā)柔順地披在肩上。她聽著朋友們聊天,也加入了話題:“至少弗立維教授很溫和。想想麥格教授吧,我昨天變形課緊張得要命,感覺她那雙眼睛能看穿我每一個錯誤的念頭?!?她嘆了口氣,語氣帶著點少女的抱怨,“真想念和帕瓦蒂一起上課的日子,現(xiàn)在只能吃飯時匆匆說幾句,或者在公共休息室門口碰個頭。她寫信說格蘭芬多的塔樓風(fēng)特別大,差點把納威的蟾吹跑了?!?提到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帕瓦蒂在格蘭芬多,帕德瑪?shù)恼Z氣里既有想念,也有一絲因為學(xué)院分隔帶來的小小遺憾。
就在帕德瑪抱怨著不能和姐妹同坐的校規(guī)時,瑞婭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喧鬧的格蘭芬多長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頭標(biāo)志性的亂糟糟黑發(fā)和額頭上若隱若現(xiàn)的閃電形傷疤——哈利·波特。他正和紅頭發(fā)的羅恩·韋斯萊坐在一起,似乎在激烈地討論著什么,羅恩揮舞著一根雞腿,表情夸張。
“嘿,看那邊,”瑞婭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露西,朝格蘭芬多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是哈利和羅恩?!?/p>
露西和帕德瑪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哈利也恰好在這時抬起頭,大概是感覺到視線,目光穿過人群,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瑞婭。四目相對。幾乎是瞬間,哈利的耳朵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他飛快地低下頭,假裝對盤子里的土豆泥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手指不自覺地揪著長袍邊緣。
這個反應(yīng)一如當(dāng)年在女貞路公園里,那個瘦小的男孩收到瑞婭偷偷帶給他的故事書時的模樣——羞澀,帶著一種笨拙的感激和無法言說的親近感。
“哇哦,是那個哈利·波特!”露西小聲驚呼,她可沒什么偶像包袱,好奇地打量著,“他看起來……挺普通的嘛,除了那個傷疤。不過好像很容易害羞?” 她狡黠地用手肘捅了捅瑞婭,“他剛才是不是在看你?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瑞婭的臉頰也微微泛紅,嗔怪地看了露西一眼:“別瞎說,露西!他只是……有點靦腆。我們以前是鄰居,你知道的?!?/p>
帕德瑪也饒有興趣地看著,評論道:“我姐姐帕瓦蒂說他在格蘭芬多挺受歡迎的,不過好像經(jīng)常和馬爾福起沖突。羅恩·韋斯萊是他最好的朋友,幾乎形影不離?!?她頓了頓,看著格蘭芬多桌和拉文克勞桌之間無形的界限,又忍不住抱怨:“這規(guī)定真討厭,要是能跨學(xué)院坐就好了。帕瓦蒂說羅恩的妹妹金妮明年也要來,她肯定也想去格蘭芬多找她哥哥們?!?/p>
就在這時,羅恩似乎終于注意到了拉文克勞桌這邊的目光。他順著哈利的視線看到了瑞婭她們,尤其是瑞婭。他用沾著肉汁的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大聲說著什么,雖然隔著距離聽不清,然后咧開嘴,朝著瑞婭她們的方向友好地?fù)]了揮他那只沒拿雞腿的手。哈利被他拍得一個趔趄,抬起頭,這次努力對瑞婭露出了一個有點局促但真誠的笑容,也小幅地?fù)]了揮手。
瑞婭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回應(yīng)。露西也大方地?fù)]手致意,帕德瑪則保持著優(yōu)雅的微笑點了點頭。
“瞧,他笑了!”露西興奮地說,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
“好了,快吃吧,”瑞婭把一塊蘋果塞進嘴里,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下午還有魔法史呢,賓斯教授的課……”她做了個“要睡著”的表情。
“哦,別提了!”露西和帕德瑪異口同聲地哀嘆,暫時把目光從格蘭芬多桌收了回來,重新投入到對付午餐和關(guān)于賓斯教授催眠能力的吐槽中。
赫奇帕奇長桌那邊,厄尼·麥克米蘭似乎正在對賈斯廷·芬列里發(fā)表關(guān)于某種神奇動物習(xí)性的長篇大論,聲音洪亮得隱約能飄過來幾個詞。扎卡賴斯·史密斯坐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狠狠咬了一口面包。
周六的陽光透過高窗,在古老的石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走廊里難得的安靜,大部分學(xué)生要么在宿舍補覺,要么已經(jīng)溜達(dá)到庭院或圖書館去了。
瑞婭像只真正的小兔子一樣,輕盈地蹦跳著,一把抓住了正要往樓下走的哥哥克里斯托的胳膊。她仰起那張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臉,淺色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長長的睫毛撲扇著。
“克里斯!”她的聲音清脆又帶著點撒嬌的甜膩,這是家里人才會叫的名字,“你今天要去霍格莫德,對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眼神里全是“你懂的”。
克里斯托停下腳步。他今天穿著合身的黑色便袍,襯得他身形更加修長挺拔??∶赖哪樕蠋е唤z慣常的、仿佛對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但那雙和瑞婭相似的淺色眼睛在看向妹妹時,銳利的光芒下總是藏著不易察覺的暖意。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嗯哼?然后呢,小兔子?”
“幫我?guī)Х涿酃舻奶枪?!”瑞婭立刻接上,抓著他胳膊的手輕輕晃了晃,“要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還有……還有那種會跳的胡椒小頑童!哦,對了,帕德瑪說三把掃帚的黃油啤酒也超級好喝!能帶一瓶嗎?一小瓶就好!” 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眼睛亮晶晶的。
克里斯托看著妹妹這副模樣,心里早就軟得一塌糊涂。但他臉上卻故意板了起來,做出一個“很為難”的表情,甚至輕輕嘆了口氣,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夸張的“成熟”煩惱:“唉,小兔子,霍格莫德很遠(yuǎn)的,你哥哥我難得有個周末,還得應(yīng)付希格斯那個魁地奇狂人……幫你帶東西?太麻煩了?!?他聳聳肩,作勢要把胳膊抽出來,“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吧,小不點。”
瑞婭的小嘴立刻撅了起來,像一顆粉嫩的櫻桃。她知道哥哥是裝的,但每次他這樣逗她,她還是忍不住有點小小的氣惱和失落?!翱死锼?!你最好了!就一點點嘛!”她不死心地繼續(xù)搖晃他的胳膊,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
就在克里斯托快要繃不住笑意,準(zhǔn)備“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然后給妹妹一個超大驚喜(他口袋里的羊皮紙上早就列好了她要的所有東西,還多加了蟑螂堆打算逗她)時——
“哎呀呀!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多么令人心碎?。】蓱z的、被哥哥嫌棄的小兔子!”
兩個一模一樣的、充滿戲謔的聲音突然從走廊拐角的騎士盔甲后面冒了出來。
緊接著,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像變魔術(shù)一樣跳了出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能氣死人的燦爛笑容。他們一左一右,仿佛排練過無數(shù)次,非常自然地插在了克里斯托和瑞婭中間。
弗雷德彎下腰,對著瑞婭做出一個夸張的同情表情,紅頭發(fā)在陽光下像團火焰:“親愛的小海德麥小姐,別難過!”
喬治立刻接上,胳膊作勢要搭上克里斯托的肩膀但被克里斯托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對著瑞婭眨眨眼:“你那個冷酷無情、連妹妹都欺負(fù)的哥哥不給你帶?”
“沒關(guān)系!” 弗雷德拍著胸脯,聲音洪亮。
“包在我們身上!”喬治立刻附和,兩人異口同聲,默契十足,“蜂蜜公爵?三把掃帚?佐科笑話店?只要你想!我們韋斯萊專線,使命必達(dá)!保證比某些‘大忙人’靠譜多了!” 他們說著,還故意用肩膀去頂克里斯托,臉上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看好戲的表情。
克里斯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對這兩個在走廊里撒糞蛋害他差點中招、在魔藥課上“不小心”調(diào)換他和希格斯的材料、還總在他魁地奇訓(xùn)練時用鬼飛球“打招呼”的“紅毛鼬鼠”,可以說是“積怨已久”。他抱臂環(huán)胸,下頜線微微繃緊,那雙銳利的眼睛瞇了起來,冷冷地掃視著這對雙胞胎,嘴角卻勾起一個帶著冷幽默的假笑:“哦?韋斯萊快遞?收費是用加隆還是用你們的門牙?我聽說你們最近手頭緊得很?!?他的聲音不高,但帶著一種斯萊特林式的精準(zhǔn)打擊。
弗雷德和喬治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捂住胸口:“哇哦!刻?。 ?/p>
“人身攻擊??!克里斯托,你傷到我們脆弱的心靈了!” 喬治做捧心狀。
瑞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死對頭”對峙場面,剛才那點小委屈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銀鈴一樣清脆。她知道哥哥和雙子雖然見面就掐,但其實有種奇怪的“惺惺相惜”,而且雙子人其實很好。
“謝謝你們,弗雷德,喬治!”瑞婭笑著對雙子說,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克里斯托,那雙大眼睛里重新盛滿了狡黠和篤定的光,拖長了調(diào)子:“克里斯——?”
克里斯托看著妹妹那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瞥了眼旁邊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臉“你快答應(yīng)啊不然我們就真搶生意了”的雙胞胎,終于繃不住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用力揉了揉瑞婭柔順的頭發(fā),把她精心梳理的發(fā)型弄亂了些。
“行了行了,小兔子,”他語氣恢復(fù)了平常的慵懶,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看在有人想搶生意的份上……勉強給你帶點吧?!?他故意加重了“勉強”兩個字。
“耶!克里斯最好了!”瑞婭歡呼雀躍,自動忽略了“勉強”。
弗雷德和喬治對視一眼,露出一個“計劃通”的笑容。
“看,還是我們激將法管用吧?”
“為小海德麥小姐服務(wù)!”兩人笑嘻嘻地對著瑞婭行了個夸張的禮,然后對著克里斯托做了個鬼臉,在克里斯托做出“實質(zhì)性反擊”之前,像一陣風(fēng)似的,勾肩搭背、大笑著跑開了,留下一串“別忘了我們的跑腿費,克里斯托!”的喊聲在走廊里回蕩。
克里斯托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又好氣又好笑地?fù)u了搖頭,然后低頭對上一臉滿足笑容的瑞婭。他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妹妹光潔的額頭。
“滿意了?小麻煩精。晚上回來給你?,F(xiàn)在,乖乖回你的塔樓看書去。” 雖然語氣帶著命令,但那份寵溺是實實在在的。
“知道啦!”瑞婭捂著額頭,笑得像只偷到蜂蜜的小熊,蹦蹦跳跳地往拉文克勞塔樓方向去了。克里斯托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嘴角那抹無奈的笑終于徹底化開,變成了一個真正屬于十六歲少年的、明亮而溫柔的笑容。
瑞婭還沉浸在成功“敲詐”到哥哥糖果的愉悅中,哼著小調(diào),腳步輕快地朝著拉文克勞塔樓方向蹦跳。她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差點和迎面沖來的露西撞個滿懷。
“哇!”露西猛地剎住腳步,高馬尾因為慣性還在甩動,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興奮和不可思議的紅暈。她一把抓住瑞婭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圓,完全沒注意到瑞婭差點被她撞倒。
“瑞婭!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露西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diào),她指著瑞婭來的方向,“克里斯托!你哥哥!天哪!他剛才是不是從這邊走過?他和韋斯萊雙子在一起?梅林的蕾絲睡裙啊,他今天看起來……帥得有點不講道理了!”露西捧著自己有些雀斑的臉頰,眼睛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迷戀光芒,“那身段,那走路的姿勢,還有他剛才看你時那眼神……雖然有點兇韋斯萊兄弟的時候,但是!好有氣勢!他跟你說話的時候是不是很溫柔?是不是?” 她連珠炮似地發(fā)問,完全沉浸在偶遇男神的激動里。
瑞婭看著好友這副花癡模樣,忍不住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但嘴角卻帶著笑意。她太了解露西對自家哥哥那點隱秘又熱烈的小心思了?!笆鞘鞘牵死锼箘傋?,去霍格莫德了?!彼侣段髋踔樀氖郑噲D讓她冷靜點,“他答應(yīng)給我?guī)枪?,雖然一開始還假裝不樂意?!?/p>
“哦!他肯定給你帶!”露西立刻接話,仿佛克里斯托做什么都是對的,“他對你多好啊!‘小兔子’!”她模仿著克里斯托那帶著點慵懶又寵溺的語氣叫瑞婭的昵稱,自己先把自己逗樂了。
就在這時,露西似乎才想起自己狂奔而來的真正目的,臉上的花癡笑容瞬間被擔(dān)憂取代,語速再次加快:“對了對了!差點忘了正事!我是來找你的!出事了!哈利·波特!飛行課!”
瑞婭的心猛地一沉:“哈利?他怎么了?”
“馬爾福!又是那個討厭的馬爾福!”露西義憤填膺,臉上的雀斑都因為生氣而顯得更明顯了,“他搶了納威·隆巴頓的記憶球!納威那會兒已經(jīng)被送到校醫(yī)院了。龐弗雷女士把他帶走了。然后哈利,哈利他……”露西深吸一口氣,“他直接騎著掃帚沖過去,把記憶球從馬爾福手里搶回來了!飛得可快了!但是!被麥格教授當(dāng)場抓住了!”
“什么?!”瑞婭驚呼出聲,淺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擔(dān)憂。她知道哈利對飛行很有天賦,校魁地奇杯里有很多他父親的獎杯,但一年級新生私自在課上、尤其是造成事故后飛行是絕對的大忌!
“麥格教授看起來氣瘋了!”露西壓低聲音,仿佛麥格教授就在附近,“她直接把哈利帶走了!我聽見她跟霍琦夫人說要找校長!大家都在傳,哈利肯定要被開除了!羅恩·韋斯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城堡里到處亂竄想找人幫忙,剛才好像往麥格教授辦公室那邊去了!”
瑞婭沒有絲毫猶豫,拉起露西的手:“走!我們?nèi)フ伊_恩!” 哈利是她童年重要的朋友,她不能坐視不理,哪怕只是在外面等著消息也好。
兩個女孩在城堡里飛奔,露西的高馬尾在腦后飛揚。她們很快就在麥格教授辦公室所在的、那條掛著嚴(yán)肅畫像的陰涼走廊里,找到了羅恩·韋斯萊。
羅恩正像只被困住的獅子一樣,在緊閉的深色木門外焦躁地來回踱步。他紅色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不安,時不時把耳朵貼在門上試圖偷聽,又沮喪地縮回來,嘴里還念念叨叨:“完了完了……他肯定要被踢出去了……都怪馬爾福!那個白鼬!還有我的破掃帚……要是我當(dāng)時能飛……”
“羅恩!”瑞婭和露西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羅恩像看到了救星:“瑞婭!露西!你們也聽說了?哈利他……他被麥格教授帶進去好久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顫。
“我們知道了?!比饗I走到門邊,也憂心忡忡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她能想象里面的氣氛有多凝重。露西則緊張地絞著自己的袍子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走廊里安靜得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和畫像上人物偶爾的咳嗽聲。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羅恩的焦慮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他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
突然,“咔噠”一聲輕響,辦公室的門把手轉(zhuǎn)動了。
三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門被從里面拉開。哈利·波特走了出來。他低著頭,肩膀微微垮著,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長長的、被布包裹著的東西?他的表情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羅恩第一個沖上去,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哈利!她開除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慫恿你去追馬爾福的!我……”
瑞婭和露西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露西甚至捂住了嘴。
然而,就在這時,哈利抬起了頭。
預(yù)想中的沮喪、淚水、絕望……通通沒有!
那張清秀的臉上,是一種極度震驚、茫然、混合著難以置信的狂喜的表情!他的綠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東西,甚至有點發(fā)懵。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上揚,卻又因為巨大的沖擊而顯得有些僵硬。
“開……開除?”哈利的聲音干澀,帶著一種夢幻般的飄忽感,“沒……沒有……她……麥格教授她……”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平復(fù)那幾乎要爆炸的激動,但效果甚微。他猛地舉起了手中那個被布包裹的長條物體,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
“她……她讓我當(dāng)找球手了!”
死寂。
羅恩張著嘴,臉上的絕望瞬間凍結(jié),然后像破碎的蛋殼一樣裂開,取而代之的是比哈利更夸張的、純粹的、難以置信的狂喜:“什……什么?!找球手?!可是……一年級新生不能……”
“破例!”哈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巨大的喜悅像火山一樣噴發(fā)出來,讓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麥格教授說……她說我是天才!她給我弄到了這個!”
羅恩的尖叫幾乎掀翻了天花板,他撲上去,想摸又不敢摸,圍著哈利和掃帚又蹦又跳,“哈利!你是找球手了!梅林的臭襪子?。∫荒昙壵仪蚴?!格蘭芬多一百年來最年輕的找球手!太棒了!太棒了?。?!”
哈利可能是激動的過了頭,興奮地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個擁抱,瑞婭和露西也驚呆了。瑞婭捂著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她看著哈利那被巨大的幸運砸中、閃閃發(fā)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露西更是激動地抓住瑞婭的胳膊搖晃:“天哪!找球手!哈利!太厲害了!”
大禮堂充滿了周六特有的輕松喧鬧。拉文克勞長桌一角,氣氛更是熱烈。瑞婭、露西和帕德瑪剛剛落座,瑞婭和露西就迫不及待地向帕德瑪以及被吸引過來的泰瑞和曼蒂分享了哈利驚天逆轉(zhuǎn)的好消息。
“——然后他就出來了!”瑞婭的眼睛閃閃發(fā)亮,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激動,“麥格教授親自破例讓他當(dāng)找球手!一年級找球手!格蘭芬多一百年來第一個!”
帕德瑪也掩著嘴,黑眼睛里滿是驚訝:“這太不可思議了!麥格教授真是……雷厲風(fēng)行。”
泰瑞和曼蒂也發(fā)出贊嘆,泰瑞的眼神里還多了一絲拉文克勞式的分析:“看來波特在飛行上的天賦遠(yuǎn)超常人,這倒是個值得研究的案例……”
就在拉文克勞們沉浸在討論這樁霍格沃茨新傳奇時,三個身影目標(biāo)明確地朝著瑞婭這邊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克里斯托·海德麥。他換下了早晨的便袍,穿著合身的墨綠色斯萊特林毛衣,襯得身形愈發(fā)挺拔??∶赖哪樕蠋е鴳T常的慵懶,但步伐輕快。他手里拎著一個巨大的、印著蜂蜜公爵標(biāo)志的華麗紙袋。
緊跟在他身后,像兩個活力四射的紅色跟班似的,是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他們臉上掛著那種“我們干了件大事”的得意笑容,弗雷德抱著一個塞得鼓鼓囊囊、各種糖果包裝紙都露出來的大布袋,喬治則一手提著一個三把掃帚的黃油啤酒木杯(用魔法保溫著),另一只手還拎著一個小一點的佐科笑話店的袋子。
這奇特的組合瞬間吸引了附近不少學(xué)生的目光。
克里斯托徑直走到瑞婭面前,無視了旁邊露西瞬間變得亮晶晶、充滿崇拜和一點點花癡的眼神,以及帕德瑪?shù)热撕闷娴拇蛄俊K涯莻€巨大的蜂蜜公爵袋子“咚”地一聲放到瑞婭面前的桌子上,動作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寵溺。
“喏,小兔子,”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遞了本書,“你的‘一點點’?!?/p>
話音未落,弗雷德和喬治就擠了上來。
“還有我們的‘韋斯萊專線’特供!”弗雷德笑嘻嘻地把那個大布袋也堆了上去,糖果差點滾出來。
“新鮮熱乎的黃油啤酒!”喬治把兩個還冒著熱氣的木杯也放好,順便把佐科的小袋子塞進瑞婭手里,“外加一點小驚喜,保證讓你的魔藥課充滿‘樂趣’!”他對著瑞婭眨眨眼。
瑞婭看著面前瞬間堆成小山的糖果、飲品和“驚喜”,驚得小嘴微張,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像陽光融化了初雪?!巴郏≈x謝克里斯!謝謝弗雷德!謝謝喬治!”她開心極了,尤其是看到蜂蜜公爵袋子里露出的滋滋蜜蜂糖和巧克力蛙包裝。
然而,這溫馨,或者說對瑞婭而言是溫馨的一幕,落在不遠(yuǎn)處格蘭芬多桌的羅恩·韋斯萊眼里,簡直像被點著了引信的糞蛋!
哈利還在興奮地跟西莫和迪安描述光輪2000的手感,羅恩則死死盯著自家那兩個對著拉文克勞女生大獻(xiàn)殷勤的哥哥,以及那個一臉“酷哥”樣放下糖果的斯萊特林。他的臉漲得通紅,幾乎和他頭發(fā)一個顏色。
“看看他們!”羅恩咬牙切齒地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土豆,聲音有些憤怒不平,“弗雷德!喬治!那兩個叛徒!我才是他們的親弟弟!他們什么時候給我?guī)н^這么多糖果?!還黃油啤酒?!還佐科的笑話?!他們只會把臭汁蛋藏在我的枕頭底下!”
就在這時,一個拖著長腔、充滿惡意的聲音插了進來,像冷水潑進了油鍋。
“在吃最后一頓嗎,波特?你什么時候乘火車返回麻瓜那里?”
“現(xiàn)在你回到地面上,又有你的小不點兒朋友陪伴左右,膽子就大鄉(xiāng)了。”哈利冷冷地說。當(dāng)然啦,克拉布和高爾根本不能算小不點兒,觸于主賓席上坐滿了老師,他們倆不敢造次,只好陰沉著臉,把手指捏得叭叭響。
我隨時愿意跟你單挑,”馬爾福說,“如果你沒意見,就在今晚,巫師之間的決斗。只用魔杖——不許肢體接觸。怎么啦?我猜,你還沒所說過巫師決斗吧?”
“他當(dāng)然聽說過?!绷_恩說著,突然轉(zhuǎn)過身,“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誰?”
馬爾??粗死己透郀枺阉麄儌z挨個兒掂量了一番。:“克拉布?!彼f,“就在午夜,怎么樣?我們在獎品陳列室利你們見面,那里從來不鎖門?!?/p>
馬爾福走后,羅恩和哈利面面相覷:“巫師決斗是怎么回事?”哈利問,“你說做我的助手,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