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十串。”
靜室外,花無缺踮腳踩在一張半人高的圓凳上,鼻尖幾乎貼在窗紙上演“偷窺”。
墨書抱著賬本路過,筆尖精準(zhǔn)敲在他晃悠的靴底:“花公子,再踩壞這張凳子,就從你俸祿里扣十塊中品靈石?!?/p>
“噓!”花無缺頭也不回,桃花眼盯著窗內(nèi),“你看師尊給小師弟縫的鳳凰多丑……啊不對(duì),是多可愛!”他腳下的圓凳晃了晃,嚇得墨書連忙伸手扶住凳腳。
“下來?!蹦珪曇衾溆?,卻在花無缺往后仰時(shí),下意識(shí)張開雙臂。
“我不!”花無缺扭著腰往窗縫里鉆,“你看師尊又給小師弟喂糖糕了!憑什么我欠你的情報(bào)費(fèi)要還,小師弟的糖葫蘆就有人買——”話沒說完,圓凳“吱呀”一聲斷了條腿,花無缺驚呼著往后倒,正好跌進(jìn)墨書懷里。
“唔……”他撞得墨書后退半步,鼻尖蹭過對(duì)方喉結(jié),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混著龍涎香。
墨書扶著他的腰,指尖在他錦袍下的舊傷處頓了頓,語氣卻依舊冰冷:“花公子,這下你不僅要賠凳子,還要賠我剛算好的靈草賬——全被你撞散了?!?/p>
花無缺趴在他懷里,忽然咧嘴一笑,扇子挑起墨書的下巴:“墨先生,不如我‘以身抵債’?”
墨書面無表情推開他的扇子,卻沒松開扶著他腰的手:“你的身價(jià)比這張凳子還便宜。”
他頓了頓,從袖中摸出顆糖炒栗子塞進(jìn)花無缺手里,“去膳堂幫小師弟拿碗羊奶粥,算你還了半塊靈石的‘誤工費(fèi)’?!?/p>
花無缺捏著溫?zé)岬睦踝?,看著墨書轉(zhuǎn)身整理散落的賬本,道袍下擺掃過斷腿的圓凳,鏡片在暮色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忽然跳起來,從背后抱住墨書的腰:“墨書!你剛才接我的時(shí)候,心跳快了!”
“……花公子,再胡鬧就把你的‘?dāng)控?cái)螺’扔進(jìn)煉丹爐?!蹦珪穆曇魩е灰撞煊X的緊繃,卻沒掙開他的手。
爭(zhēng)吵聲漸漸遠(yuǎn)去,靜室內(nèi),林清玄正給玄淵系好道袍腰帶,衣擺上那只歪扭的“鳳凰”被燭光映得毛茸茸的。
玄淵摸著糖糕刺繡,忽然抬頭:“師尊,四師兄和墨先生剛才是不是抱在一起了?”
林清玄手一頓,隨即失笑:“大概是……在算‘救命之恩’的賬吧。”
“那他們什么時(shí)候算清楚呀?”玄淵歪頭,紅瞳里映著燭火,“就像大師兄給三師兄偷偷加防御陣,二師姐給五師姐的鳳凰梳毛那樣?”
林清玄幫他理了理碎發(fā),望向窗外——花無缺正追著墨書跑,手里舉著半塊糖糕,嚷嚷著“墨書你喂我一口我就去還賬”;慕寒站在演武場(chǎng)邊,看似在擦劍,眼角卻總瞟著給符箓畫歪了的沈知言;蘇軟軟把最后一顆糖漬梅子塞進(jìn)鳳瑤嘴里,換來一聲“下次再塞就把你扔進(jìn)魔淵”,卻見鳳凰神獸叼著粉色發(fā)帶往鳳瑤發(fā)間蹭。
“等他們……”林清玄頓了頓,指尖劃過玄淵腕間若隱若現(xiàn)的月牙印記,“等他們把欠彼此的‘甜賬’,都算成糖葫蘆的時(shí)候吧?!?/p>
玄淵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忽然抱住林清玄的脖子:“那師尊,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二十串糖葫蘆!我要看著四師兄和墨先生邊算賬邊吃!”
“好?!绷智逍χ鹚愤^膳堂時(shí),正看見花無缺把墨書按在柱子上,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墨先生,親一下就還你十塊靈石怎么樣?”
墨書面無表情推他:“花公子,我算過了,你的吻只值半塊下品靈石?!?/p>
“墨書你太過分了!”
山風(fēng)卷起糖糕甜香,將這滿觀的吵吵鬧鬧都裹進(jìn)月色里。
玄淵趴在林清玄肩頭,看著不遠(yuǎn)處花無缺追著墨書跑過石板橋,突然覺得,這清虛觀的“賬本”和“扇子”,好像比魔淵宮的權(quán)謀戲好看多了。
先不管啦,反正師尊的懷抱這么暖,四師兄和賬房先生的“算賬”這么有趣,二十串糖葫蘆……得趕緊去買,不然要被花無缺搶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