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遠從夢中驚醒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正掐著自己的喉嚨。
指甲深深陷入皮膚，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而他的意識卻完全無法控制這具身體。鏡中，他的右眼已經(jīng)完全變成主繭般的純黑色，Ω疤痕的黑色紋路如蛛網(wǎng)般爬滿了半邊臉頰。
“祁……寒……”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臥室門被暴力破開，祁寒的機械右臂瞬間鉗制住虞修遠失控的右手，另一只手按在他的Ω疤痕上。銀色的量子紋路與疤痕中的黑絲交鋒，迸發(fā)出刺眼的火花。
“Lina！抑制劑！”祁寒低吼。
天花板降下機械臂，將一管藍色液體注入虞修遠的頸部。掙扎持續(xù)了十幾秒后，他的右眼終于恢復(fù)部分清明，黑色紋路緩緩?fù)嘶氐桨毯圻吘墶?
“它……在和我爭奪控制權(quán)?！庇菪捱h的嗓音沙啞得可怕，“那個‘備份’說……七天后會完全蘇醒。”
祁寒的機械眼瘋狂掃描他的量子讀數(shù)：“不只是爭奪。它在……同步你。”
全息投影展開，顯示虞修遠體內(nèi)有兩套完全重疊的量子信號——一套屬于他自己，另一套的波動頻率與主繭殘骸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兩套信號正在緩慢融合。
“就像我和零。”祁寒的聲音低沉，“但這次是強制性的?！?
——
月球環(huán)狀門前，Lina的探測器終于破解了零留下的數(shù)據(jù)包。
“這不是實時通訊?！彼耐队霸趦扇嗣媲罢归_分析圖，“是七年前錄制的?！?
畫面中的零站在血色天空下，背后是剛剛成形的“母親繭”。與現(xiàn)在的從容不同，他渾身是傷，機械右臂缺失大半。
“如果你們看到這個，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逼吣昵暗牧憧嘈χ?，“我自愿被‘母親繭’捕獲，就為了在它核心埋入病毒?！?
影像晃動，顯示零將一枚銀色芯片插入自己的量子核心：“這是我的意識備份。當(dāng)環(huán)狀門開啟時，病毒會啟動……但需要Ω載體觸發(fā)?！?
他直視鏡頭，仿佛穿透時光看向虞修遠：“抱歉把你卷進來。要終結(jié)這一切，你必須……”
信號突然中斷，最后半秒閃過一個坐標(biāo)：環(huán)狀門正中心。
——
第六天深夜，虞修遠的右臂再次失控。
這次他直接砸碎了醫(yī)療艙的隔離玻璃，黑色紋路如血管般在皮膚下蠕動。祁寒用新機械臂壓制他時，銀色材質(zhì)竟然開始被同化，表面浮現(xiàn)出相同的黑紋。
“它在適應(yīng)我的頻率！”祁寒不得不撤回手臂。
虞修遠蜷縮在墻角，用最后的清醒意識按下懷表開關(guān)。黑洞展開的引力場暫時壓制了黑色紋路的蔓延。
“明天……環(huán)狀門就會穩(wěn)定?！彼鴼庹f，“備份的意識越來越強……我可能撐不到進去的時候?！?
祁寒的機械眼鎖定他：“還有一個辦法?！?
他拆開自己的新機械臂，露出內(nèi)部的銀色芯片——與零七年前植入自己體內(nèi)的完全一致。
“零的病毒?！逼詈畬⑿酒N近虞修遠的Ω疤痕，“它可以暫時隔離備份意識……但代價是……”
“我會忘記部分記憶?！庇菪捱h平靜地接話，“尤其是關(guān)于零的，對嗎？”
祁寒沉默。
虞修遠握住他的手：“動手吧?！?
——
芯片植入Ω疤痕的瞬間，虞修遠眼前閃過無數(shù)碎片：
——零在東京實驗室拆解機械臂，笑著說：“下次見面記得請我喝咖啡。”
——紅裙少女將銀發(fā)纏在他手腕上：“保管好我的頻率?！?
——祁寒的機械眼在黑暗中注視他：“別回頭?！?/p>
記憶如沙粒般從指縫溜走。當(dāng)他再次睜眼時，祁寒正用繃帶包扎他后頸的傷口。
“成功了？”虞修遠輕聲問。
“嗯。”祁寒的聲音有些啞，“黑色紋路退化了37%……足夠我們進入環(huán)狀門了?！?
虞修遠總覺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當(dāng)他努力回想時，只看到一片血色天空。
“走吧?！彼酒鹕?，“該結(jié)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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