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程敘白公寓的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切割出鋒利的光痕。沈知意對著鏡子輕按臉頰,昨夜被程敘白掐出的指印還泛著青紫。梳妝臺上擺著嶄新的合約,燙金字體刺得她眼眶發(fā)酸——那是今早律師送來的,條款規(guī)定她未來五年必須以程氏代言人身份出席所有活動。
“醒了?”程敘白裹著真絲睡袍倚在門框,指尖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她緩步走近,煙草味混著雪松香水將沈知意籠罩,“周家的珠寶代言,下午三點試鏡?!北鶝龅慕饘倏ɑM(jìn)沈知意掌心,“刷黑卡買套像樣的禮服,別丟我的臉。”
沈知意攥緊卡片,邊緣硌得掌心生疼:“程敘白,我是你的附屬品嗎?”話音未落,手腕已被死死扣住抵在墻上。程敘白掐滅香煙的動作帶著狠勁,火星濺在沈知意鎖骨處,燙出細(xì)小的紅點:“沈知意,你最好搞清楚——”她的呼吸掃過沈知意顫抖的睫毛,“沒有程家,你連站在聚光燈下被人羞辱的資格都沒有?!?/p>
手機在此時震動,林疏月發(fā)來消息:【天臺的野薔薇開了,周末來看嗎?】沈知意剛要回復(fù),手機已被程敘白奪走。對方快速瀏覽信息后,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那個窮畫家還在糾纏你?”不等沈知意反應(yīng),屏幕碎裂的脆響驚得她瞳孔驟縮——程敘白隨手將手機砸向大理石墻面,陶瓷碎片濺落在地毯上,宛如散落的星子。
“從今天起,”程敘白捏住沈知意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猩紅的指甲,“你的通訊錄里只能有我一個聯(lián)系人?!彼┥硪ё∩蛑獾亩?,含糊的字句混著溫?zé)釟庀@進(jìn)耳蝸,“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逃不掉的?!?/p>
午后的高定店內(nèi),沈知意機械地更換著一件又一件禮服。鏡中倒影被繁復(fù)的珠飾堆砌成華麗的囚鳥,她突然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程啟山的黑色轎車駛?cè)敫@簳r,她也是這樣任人擺布。當(dāng)時程敘白坐在后座,透過車窗打量她的眼神,就和現(xiàn)在品鑒商品的目光如出一轍。
“這件?!背虜字钢銠壣衔捕Y服,祖母綠戒指敲在玻璃展柜上發(fā)出清脆聲響。店員恭敬地取下衣物,沈知意轉(zhuǎn)身時,瞥見試衣間門縫外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林疏月,她攥著素描本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眼里翻涌著沈知意看不懂的情緒。
當(dāng)沈知意追出門時,走廊里只剩零星的玫瑰花瓣。她蹲下身撿起一片,花瓣上的水漬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遠(yuǎn)處傳來程敘白不耐煩的催促,她將花瓣小心翼翼塞進(jìn)袖口,像藏起一個永遠(yuǎn)無法言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