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桃書幾乎是脫口而出,幾步上前擋在馬文才桌前,“你憑什么說是馬文才干的?有證據(jù)嗎?”
王惠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柳眉倒豎:“桃書!你怎么回事?不是他干的又是誰干的?再說了,除了他,誰和祝公子有這么大仇?”
“你說是馬文才就是馬文才?誰家衙門這么辦案的?”桃書據(jù)理力爭,“書院里同祝英臺不對付的又不止他一個,再說了,箭矢這種東西,誰都可以拿來用……”
“桃書?!?/p>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文才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桃書回頭,只見馬文才終于抬了眼,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沒有怒意,只有一種近乎警告的平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此事與你無關?!瘪R文才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讓開?!?/p>
桃書一愣,他怎么會不明白馬文才的意思。馬文才是不想讓昨晚的事暴露,不想讓人知道他半夜躲在柜子里,更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他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所以,他寧愿背下這個黑鍋?
一股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桃書看著馬文才那張依舊沒什么表情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他憑什么要替別人背鍋?
“怎么會與我無關?”桃書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情緒,轉回頭看向王惠,語氣也冷靜了下來,“既然你說箭是馬文才的,又說是馬文才所為,那我們就把事情查清楚。捉賊要拿贓,捉奸要成雙,沒有真憑實據(jù),僅憑一支箭,就隨便指認同窗,未免太草率了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人群角落里的一個身影上——王藍田。
王藍田是馬文才的同舍,平日里跟在馬文才身后,看著恭恭敬敬,眼底卻總藏著些算計。此刻,他手執(zhí)折扇輕搖,眼角眉梢卻忍不住向上翹著,那抹得意之色一閃而過,雖然很快掩飾過去,卻被桃書看得清清楚楚。
桃書心里冷笑一聲。好啊,原來是你在搞鬼。箭矢是馬文才的,馬文才又和祝英臺不和,這鍋自然就扣到了馬文才頭上。而王藍田作為馬文才的同舍,想要拿到他的箭矢,簡直易如反掌。
“依你之見,該怎么查?”王惠皺著眉問,顯然對桃書的話不太信服。
“查弓?!碧視哪抗鈴耐跛{田臉上移開轉向王惠,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條理,“書院規(guī)制,學子習射需用制式長弓,箭矢雖可自備,但弓弦張力各有不同。馬文才慣用的鐵胎弓,拉力足有三石,尋常人莫說拉滿,便是勉強張弓也會脫力。若能證明傷人之箭是由他的弓射出,我自當無話可說。”
這話一出,周遭議論聲漸起。不少曾與馬文才一同練箭的學子紛紛點頭,三石鐵胎弓的臂力要求,確實遠超書院多數(shù)人。
王惠的臉色卻沉了沉,她雖不信馬文才無辜,卻也知桃書所言非虛——若傷人者用的是馬文才的弓,那必然是能拉開此弓的人所為,而這范圍便大大縮小了。
“胡攪蠻纏!”王藍田突然開口,折扇“啪”地展開遮住半張臉,“馬文才的弓放在何處,誰能保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再說了,祝公子遇襲時,他都沒在房間里,除了他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