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皇宮燈火輝煌,宮殿中飄蕩著絲竹管弦之音,文武百官觥籌交錯,女眷們坐在一旁,輕聲談笑著。
有不少人都在悄悄地瞥向皇帝下方的首張紫檀案幾,那里坐著剛被封為國師不久的女子,她身旁坐著一個乖巧的女孩,兩個人的氣質飄飄若仙。
之前都有些懷疑這個國師是不是坑蒙拐騙的,現在他們覺得,這應該就是真的仙人。
聽說國師的那個弟子還是葉將軍的長女,只不過現在他們沒什么關系了。
他們這些人也聽說過葉府的事,不由得在暗地說葉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玖初百無聊賴地看著在殿中表演的舞姬,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宴會真無聊,下次再也不參加了。
“師尊,”葉冰裳悄悄拽了拽玖初的衣袖。
玖初低頭看向她,她說:“我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p>
殿內熏香太濃,混著酒氣讓她頭暈目眩。
玖初垂眸看她,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一縷清涼氣息頓時驅散了不適:“去吧,別走太遠?!?/p>
葉冰裳如蒙大赦,提著裙擺悄悄退出大殿。
冬夜的寒氣撲面而來,她深深吸了口氣,終于舒服多了。
沿著漢白玉欄桿漫步,忽然聽見假山后傳來窸窣聲響,隱約有壓抑的悶哼聲,像受傷的小獸。
“叫你偷吃!”
“周國的賤種也配吃御膳?”
“打!往死里打!”
葉冰裳心頭一跳,循聲轉過假山,就見三個太監(jiān)正圍著一個瘦弱小男孩拳打腳踢。
小男孩蜷縮在雪地里,懷里死死護著半塊糕點,洗得發(fā)白的衣袍上沾滿腳印與血漬。
葉冰裳認識他,那是周國的質子澹臺燼。
她蹙著眉,怕給師尊添麻煩,但師尊說無論什么事都有她護著,遵從自己的本心做事。
她立刻走上了前,“住手!”
太監(jiān)們回頭,見是個衣著華貴的小女孩,先是一愣,待看清她腰間國師府的玉牌,頓時臉色大變,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葉、葉小姐...…”
“他是周國的質子,無論如何都容不得你們踐踏。”葉冰裳板著臉說道。
“是,是,奴才們錯了,奴才們錯了,饒了我們吧……”
葉冰裳看向澹臺燼,發(fā)現小男孩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滲血,卻仍固執(zhí)地護著那塊早已碾碎的糕點。
澹臺燼見他們不再打他,坐起身來,狼吞虎咽地吃著碎掉的糕點。
葉冰裳皺著眉,從靈月鐲中拿出一件狐裘裹住他,然后用自己不太熟練的治愈術幫他療傷。
在這寒冷的冬夜,她的額頭上竟然布滿了汗珠。
澹臺燼黝黑的眸子望著她,像是一汪死水,眼中閃過一絲兇狠,心想這人恐怕也和那些人一樣,慣會裝模作樣。
葉冰裳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對自己有敵意,警惕地退后了一步,這該不會是師尊說的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吧?
她咽了咽唾沫,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救他。
她和澹臺燼僵持著,從宴會中出來尋找葉冰裳、要帶她回府的玖初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出了聲。
“拜見國師大人!”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更怕了,這可是國師啊!動動手就能殺死了。
“師尊!”葉冰裳驚喜地跑到玖初跟前。
玖初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向那個身負邪骨的小男孩,原來魔神小時候長個樣子,經歷也悲慘。
那也怪不得邪骨找上他了。
“走吧,我們回府?!本脸蹩聪蝈E_燼,抬手治愈了他身上的傷,“你也一起?!?/p>
太監(jiān):“國師大人,這、這……”
“有什么事就讓皇上找我。”
玖初說著,直接帶著葉冰裳和澹臺燼眨眼間回到了國師府。
酒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