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什么都一樣的,沒必要惹公主生氣?!?
“怎么就一樣了?我聽著不舒服得很!”燕洵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氣道,“你常年深居府里,三五天一小病,七八天一大病,我們本來就見得少,難得見一面還要聽你叫我‘世子’,我都要氣炸了?!?
他越說越氣,說完把茶碗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咔噠”一聲放在桌上。
珈音見狀,遞了手絹去給他擦嘴角的茶水,燕洵接過來擦了兩下,順手塞進自己袖子。
珈音:……
她抬手抓住他的袖子,伸進去掏那帕子,邊掏邊抱怨道:“女兒家的帕子你也藏,真是不知羞?!?
燕洵跳起來,站在椅子上,舉起袖子不給她碰:“你夠得到才還給你?!?
他本就比她高許多,現(xiàn)下還站在椅子上,珈音站在地上,連他袖子都碰不到,她墊腳夠了幾下,臉頰便染上紅意:“燕洵哥哥,快還給我?!?
“這還差不多?!毖噤瓘囊巫由咸聛恚焓诌M袖子拿出她的帕子,仔細疊好還給她,眼角一揚,打趣道,“還說我私藏女兒家的帕子不知羞,不知是哪個剛剛把手都伸進男兒家的袖子里了,還掏掏摸摸……哎呦——你打我?!?
珈音拿團扇拍他:“就打你,不知道在哪里學來的油腔滑調!”
“我才沒學油腔滑調,我都沒處學。前幾日他們要去喝花酒,我還沒騎進那條街就跑了,本世子才不去?!?
“沒想到‘燕洵哥哥’還是這么有堅持的人,給我未來嫂子守節(jié)呢?”
燕洵眼睛滴溜溜一轉,看了一圈花園,又落到她身上:“你年紀挺小,野心不小?!?
珈音心神一凜:“什、什么?”
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按兵不動,他眼睛定定地瞧著她,瞧得阿音心里怦怦,卻又強自鎮(zhèn)定:不管他說什么,她只要打死不承認就行,她事情做得隱秘,沒有痕跡,他空口白話休想她承認。
對視中,她似乎從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他倏然一笑,吊兒郎當?shù)溃骸澳阆氘斪约荷┳樱y道還不算野心大?”
珈音:……
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惱怒于他的戲耍,抬手就要去打他,扇子拍在他手臂,他嬉笑著跳開,從懷里拿出一朵被壓得有點蔫吧的粉白色花:“我那院子里今晨開了第一朵花,我給你帶來了?!?
那花粉白相間,白色花瓣邊緣描了一圈粉色,但是最外層的花瓣被壓得有些蔫吧,此刻風吹過來微微顫動,珈音望著那還帶著燕洵體溫的花,沒敢接:“我才不要,你都壓壞了?!?
燕洵有些失望,右手收回,左手摸了摸花瓣,低著頭:“去年開春第一枝花,我一路上捧著帶過來的,你也沒要。”
“前年……”
珈音打斷他:“燕洵哥哥……我……”
燕洵把花塞回懷里:“不要算了,我還不給你了呢!我?guī)Щ厝ィf不定還能給接回去?!?
珈音被逗笑了:“那你試試。”
燕洵甩頭就走,走到門口又扭身回頭:“我故意放在懷里帶來的,珈音?!?
珈音站在原地,微微握緊扇子,雙眸清亮地看著他,輕點了點頭。
燕洵一笑,大步走了。
藍心端著熱茶壺過來添茶,抱怨了一句:“燕洵世子怎么總也不知道要個杯子,每次來都搶世女的茶水喝,我看吶,就是故意的?!?
“渾說什么?”
藍心又道:“奴婢可沒有渾說,燕洵世子的心里彎彎繞也不少。就拿這送花來說吧,開春第一朵花送了多少年了,最開始的滿心滿眼期盼世女接受,今年不光希望世女接受,還怕世女想拒絕的時候找不出理由,特地塞在懷里帶過來……”
珈音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就你話多?!?
藍心收了燕洵用過的杯子:“世女,你話不多,你鐵石心腸?!?
珈音一扇子敲在她發(fā)頂,佯怒道:“快去廚房找些糕餅點心堵住你這張嘴,真是煩死人了?!?
藍心:“每次都拿吃食堵奴婢的嘴,奴婢最近都胖了?!?
“還不是你話太多?”
藍心:“……奴婢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