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的山路上,炭治郎調整著背帶,確保裝有禰豆子的木箱穩(wěn)固舒適。
他的腰間別著一把日輪刀——不是他的刀,只是鱗瀧給他臨時使用的武器。
真正的鬼殺隊佩刀,需要通過最終選拔才能獲得。
"記住,活過七天。"鱗瀧走在前面,聲音低沉,"藤襲山中的鬼都是被活捉的,無法在陽光下逃跑,但它們依然致命。"
炭治郎點點頭,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昨晚他幾乎沒睡,腦海中不斷回放鱗瀧的警告——最終選拔的死亡率超過一半。
那些沒能回來的考生,連尸體都找不到。
"還有這個。"鱗瀧突然停下,遞給炭治郎一個狐貍面具。
與老人自己戴的天狗面具不同,這個面具更小巧精致,上面繪有藍色波紋。
"它能帶來好運。"
炭治郎接過面具,指尖感受到木質的溫潤。
他注意到面具內側刻著幾個小字——"破邪顯正"。
"謝謝您,鱗瀧先生。"炭治郎深深鞠躬,"我不會辜負您的教導。"
鱗瀧沒有回應,只是轉身指向山路盡頭的一座鳥居:"穿過那里就是試煉場地。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保持冷靜,運用你的嗅覺。"
炭治郎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
當他即將穿過鳥居時,鱗瀧的聲音再次傳來:"灶門炭治郎。"
炭治郎回頭。
"活著回來。"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炭治郎的眼眶發(fā)熱。
他用力點頭,然后大步踏入鳥居后的濃霧中。
霧氣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
藤襲山。
這名字本身便帶著一種無聲的邀請與冰冷的拒絕。
那漫山遍野的紫藤花,從山腳一直燃燒到云霧繚繞的山巔,織成一片龐大得令人窒息的紫色帷幕。
白日里,它們或許如夢幻仙境,可在這選拔劍士的夜晚,那濃烈到化不開的紫色,在清冷月輝下流淌著某種粘稠、沉滯的光澤。
空氣里彌漫著甜膩得發(fā)苦的花香,濃烈得幾乎能堵住喉嚨,絲絲縷縷纏繞著感官,揮之不去。
炭治郎踏上山徑。
腳下的泥土松軟潮濕,每一步都無聲地陷下去,又無聲地抬起。
四周太靜了,靜得反常。
沒有蟲鳴,沒有夜鳥撲翅,甚至連風都小心翼翼地繞過這片被詛咒的山谷。
唯有自己刻意放輕的呼吸聲,還有心臟在胸腔里沉重擂動的悶響,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耳膜。
他背上那柄用布條仔細纏裹的日輪刀,此刻沉甸甸的,壓著肩胛骨。
這是鱗瀧師父的托付,是禰豆子唯一的希望,更是他必須背負起的沉重宿命。
甜膩的花香中,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如同狡猾的毒蛇,悄然鉆入鼻孔。
炭治郎只能看到前方幾米的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陳腐的氣味,像是多年不見陽光的潮濕洞穴。
走了約莫半小時,霧氣突然散去,炭治郎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開闊地。
周圍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少年少女,年齡看起來都和他相仿。
有些人獨自站著,閉目養(yǎng)神;有些人則三三兩兩交談,神情緊張。
"喂,你也是來參加選拔的?"一個刺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炭治郎轉頭,看到一個棕發(fā)少年正斜眼打量他。少年臉上有顯眼的傷疤,眼神中充滿挑釁。
"是的,我叫灶門——"
"誰關心你叫什么。"棕發(fā)少年打斷他,嗤笑道,"戴著那種可笑的面具,你以為是在參加祭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