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里，林墨趴在方向盤上劇烈喘息。手機(jī)屏幕還亮著蘇晴發(fā)來的照片，影子里的她們頭靠著頭，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親密無間。

"喂？"她撥通電話，聽見蘇晴帶著鼻音的聲音。

"我在酒店見了白薇。"林墨直接說。

"...我知道。"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么？"

"她發(fā)照片給我，你們抱在一起。"蘇晴的聲音很輕。

"但你還是走了，對嗎？這就已經(jīng)夠了。"林墨的后背瞬間被汗水浸濕，她剛想開口解釋點什么，電話那頭卻沒有了蘇晴的聲音。

一聲聲的忙音中，林墨發(fā)動車子沖進(jìn)夜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酒店某個窗口亮著刺眼的燈，隱約有人影佇立。

蘇晴公寓的燈還亮著，林墨沖上樓時，門還虛掩著，滿室咖啡香撲面而來，茶幾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拿鐵——一杯拉花是愛心，另一杯歪歪扭扭的像個月亮。

陽臺門開著，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蘇晴背對著門口，肩膀在月光下顯得單薄。

"進(jìn)屋吧，外面風(fēng)大。"林墨輕聲說。

"知道為什么選植物園嗎？"蘇晴沒回頭，她的聲音混在風(fēng)鈴聲中，帶著幾分清冷。

"因為每種花都有花期，錯過了，就只能等明年。"她轉(zhuǎn)身時手里捏著朵枯萎的郁金香。

"你要走？"林墨剛想走過去，發(fā)現(xiàn)房間角落里的行李箱。

"我想冷靜冷靜，不過，走之前我想聽真話。"蘇晴把枯花放進(jìn)林墨口袋，雙眼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林墨的臉。

"我和白薇..."夜風(fēng)吹起窗簾。林墨握住她冰涼的手，感覺到了細(xì)微的顫抖。

"別說她，就說我。我比得上你們的五年嗎？"蘇晴突然貼近，將頭靠在林墨的胸口，她的心跳動得很快。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想什么嗎？這姑娘眼睛真亮，像能把人燙傷。"林墨捧起她的臉，月光下，蘇晴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睫毛有些濕潤，不知是露水還是眼淚。

蘇晴的呼吸滯了滯，心跳的更快了，臉頰漸漸紅了起來，抬頭看了看林墨，眼神中從滿了期待。

"五年前的事早就翻篇了，但昨天在餐廳，我看著你沖進(jìn)雨里的時候...這里很疼。"林墨突然哽住，從口袋里掏出那朵枯花，抓著蘇晴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為什么留著她的東西？不舍得扔嗎？"起風(fēng)了，風(fēng)鈴?fù)蝗婚_始劇烈搖晃，發(fā)出了清脆的響鈴聲，蘇晴的眼淚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不甘心地問道。

"不是舍不得，是怕重蹈覆轍。"林墨搖頭，她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懷里的蘇晴，"你記得我說過不相信永遠(yuǎn)嗎？"

蘇晴點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因為我親眼看過永遠(yuǎn)怎么碎掉的，所以留著那些...像是提醒自己別再犯傻。"林墨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笨蛋，碎掉的東西...也可以破鏡重圓。"遠(yuǎn)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蘇晴突然踮腳吻上來，咸澀的淚水混在唇齒間，她的牙齒輕輕咬住林墨下唇，林墨吃痛，收緊手臂時，聽見了蘇晴含糊的聲音。

月光透過紗簾，在地上投下交纏的影子，林墨的眼睛無意間瞟到了茶幾，上面放著那本被撕壞的雜志，現(xiàn)在被透明膠帶仔細(xì)粘好了。

晨光透過紗簾時，林墨被咖啡機(jī)工作的聲音驚醒。她伸手摸到身旁還有些溫?zé)岬拇矄?，廚房傳來瓷杯輕碰的脆響。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看見蘇晴正踮腳夠櫥柜頂層的方糖罐，睡裙肩帶滑落至臂彎，露出了潔白的肩頭。

"我來吧。"林墨從背后環(huán)住她，鼻尖蹭到發(fā)絲間殘留的梔子香，蘇晴回過頭去，輕輕在林墨的唇上吻了吻。

"不再多睡一會嗎？這段時間幸苦了。"唇分，蘇晴看了看林墨的眼睛，柔聲問道。

“我去開門?！眲傁胍卮穑T鈴響起，林墨無奈地笑了笑，只得暫時放開了蘇晴，走到了門邊。

打開門，是一個快遞員，遞來束藍(lán)紫色繡球。

"這是......？"林墨滿臉疑惑地簽收了快遞，扯開包裝紙，一個絲絨首飾盒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沒錯，正是昨天晚上白薇取出來的那個，打開盒子一枚鉆戒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蘇晴走了過來，看了看戒指，隨后一臉憤怒地看向林墨，想要林墨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可沒有在珠寶店訂什么戒指。

"你聽我解釋。"冰箱運(yùn)作的嗡鳴填滿了房間內(nèi)的寂靜，只有林墨蒼白無力的辯白聲。

"解釋什么？留著前女友的東西是提醒自己別犯傻？那這個呢？刻著巴黎鐵塔和日期的訂婚戒？"蘇晴仰起臉，眼底血絲像細(xì)密的裂紋，戒指在她掌心壓出深紅的印痕。

手機(jī)在臥室響起。林墨轉(zhuǎn)身時被蘇晴拽住衣角，布料撕裂聲里露出后背未愈的抓痕。

"你走一步試試。"蘇晴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次我真的會消失。"

"林總！白小姐帶著記者闖進(jìn)公司，說您對她始亂終棄，還在外面養(yǎng)情人......"來電顯示是公司緊急通訊，林墨按下接聽鍵，助理驚慌的聲音炸響，背景音里傳來白薇尖銳的笑聲。

蘇晴的手指一根根松開，她緩緩走向陽臺的背影被陽光穿透，睡裙下擺沾著昨夜枯萎的花瓣，林墨沖過去關(guān)掉推拉門，玻璃映出兩人扭曲的倒影。

"給我點時間好嗎？這是之前她和我的訂婚戒指，而我的早就已經(jīng)扔掉了。"林墨把戒指放回了盒子中，輕聲嘆了一口氣。

“所以我才是你們中間的小三，對嗎？”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蘇晴全部的力氣。

“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情我會解釋清楚的，相信我好嗎寶貝？”林墨現(xiàn)在心很亂，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蘇晴，如何去面對自己這個令人煩躁的前女友。

蘇晴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在林墨的唇上吻了一口，然后用牙齒用力咬了一下，唇分，看著還帶著血絲的下嘴唇，蘇晴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