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頷首,打開食盒,里面擺著一碗綠豆湯,稍稍挑眉,看向魏梟的眼神帶著幾分疑惑。
魏劭這天喝綠豆湯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魏梟女君說綠豆湯清熱解渴提神醒腦,有助于主公集中精力處理政務(wù)。
到底有什么用,又是給誰喝的,自個兒心里清楚就好,有些事倒也不必說得太過明白。
男人端起那碗綠豆湯,用湯匙舀了舀,都煮出沙了,可見用時良久用心良苦。
里頭還擱了幾塊冰,這會兒功夫已然化開,原本滾燙的湯也變得異常爽口,光是端在手里都覺出幾分涼意。
淺嘗之后,魏劭灌了一壺茶水。
好喝歸好喝,就是太甜,著實膩得慌。
一旁的魏梟不動聲色地杵在那,為什么會甜,也就只有他知道。
哦對,還有女君。
大晚上的喝冰鎮(zhèn)綠豆湯,對腸胃是極大的挑戰(zhàn)。
沒過一會兒就覺得肚子難受得厲害。
來來回回地如廁,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魏劭虛脫地躺在床上。
鄭楚玉的初心是好的,但下次不許再做了,還集中精力處理政務(wù),如果沒喝那碗綠豆湯,沒準(zhǔn)這會兒早已回府歇息。
揉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掃了眼桌上的公文,不想繼續(xù)待在這個地方,步履蹣跚地往魏府走。
路過門口的小檀見男君回來,連忙迎上前,只是他的臉色怎么那么差,慘白慘白的。
攙扶著魏劭回到主屋,鄭楚玉不在里邊,問了小檀才知道是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了。
趴在床上沉沉睡去,渾渾噩噩間做了個夢。
身著粉衣的女子衣裳半褪,她身前伏著一個男人,起起落落大開大合,場面一度十分激烈。
不明白為什么會夢到這種畫面,正當(dāng)他打算離去之際,余光瞥過那人的臉,猶然發(fā)現(xiàn)方才還模糊一片的面龐突然變得清晰無比。
是鄭楚玉。
可那個男人又是誰?
不可能會是魏劭,因為他此時此刻就站在這里。
深埋在她頸窩的男子正欲抬頭,魏劭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被攥住手腕的鄭楚玉被他的舉動嚇到,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噩夢。
鄭楚玉男君這是什么了?
鄭楚玉才回來,見他滿頭大汗地睡著,就想給他擦擦,結(jié)果不小心驚醒了他。
魏劭晃過神,黑眸沉沉,半晌后環(huán)抱著鄭楚玉的腰,臉頰貼在她大腿,閉上眼平復(fù)心緒。
那只是個夢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魏劭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吧。
鄭楚玉男君是妾的夫君,妾自當(dāng)陪在男君身邊。
魏劭緊了緊環(huán)抱著鄭楚玉的胳膊,依舊心有余悸。
魏劭你發(fā)誓,絕不背叛。
溫?zé)岬拈L指捋過魏劭額前的碎發(fā)。
鄭楚玉我發(fā)誓,絕不背叛。
男人將自己埋得更深些,聞著鄭楚玉身上傳來的幽幽體香,頓時心安不少。
待均勻的呼吸聲傳入人耳,坐在床邊的女人眼神微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仿佛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天底下誓言是最不可靠的。
但如果他喜歡聽,鄭楚玉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許下承諾,直到他撕開她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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