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

"你知道嗎，"勞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這里以前有家很棒的冰淇淋店。我經常來買薄荷巧克力味的，上面會撒彩虹糖粒。"

藍的腳步微微一頓。這種具體的記憶...不像是隨口編造的。"你...記得病毒爆發(fā)前的事？"

勞突然沉默了。當藍轉身看他時，發(fā)現(xiàn)那張總是掛著夸張笑容的臉上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痛苦。

"有些碎片，"勞最終輕聲說，"像夢一樣。大部分時間它們毫無意義，但有時候..."他的手無意識地撫上胸口，"會疼。"

藍不知該如何回應。他轉身繼續(xù)前進，但心中對勞的警惕開始摻雜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

超市的貨架大多被洗劫一空，但藍還是找到了一些罐頭和瓶裝水。當他專注于檢查保質期時，突然聽到勞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嘶吼。

藍立刻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脈沖手槍指向聲音來源。他看到勞跪在幾米外的地上，雙手抱頭，身體劇烈顫抖著。

"別...過來..."勞的聲音變得扭曲，幾乎不像人類，"它們在尖叫...太吵了..."

藍謹慎地靠近，發(fā)現(xiàn)勞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皮膚下隱約有黑色的血管浮現(xiàn)。這景象足以讓任何人轉身逃跑，但藍的 analytical mind 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觀察喪尸王弱點的最佳機會。

"什么在尖叫？"藍保持著安全距離問道。

"它們...所有的它們..."勞抬起頭，血紅的眼睛直視藍，"我能聽到每一個...饑餓...痛苦...憤怒..."他的手指抓撓著自己的頭皮，留下血痕，"求你...做點什么..."

藍的大腦飛速運轉。勞之前說過，藍的存在能讓他"保持理智"。這是真的還是又一個謊言？如果是真的，那么...

猶豫了一秒后，藍做出了一個可能讓他后悔的決定。他上前一步，將手放在勞的肩上。

"冷靜下來。"藍用他慣常的冰冷語調說，"控制你的呼吸。吸氣，四秒。屏住，七秒。呼氣，八秒。"

令人驚訝的是，勞真的開始跟隨他的指示呼吸。漸漸地，那些黑色的血管褪去了，眼中的血紅也慢慢變回藍色。當勞終于停止顫抖時，他看起來精疲力盡，但神志清醒了。

"謝謝。"勞輕聲說，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真誠。他試圖站起來，卻踉蹌了一下。

藍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然后立刻為自己的舉動感到困惑。為什么他要幫助一個喪尸王？這違背了所有生存邏輯。

"別誤會，"藍立刻松開手，恢復冷漠表情，"我只是不想你失控引來更多麻煩。"

勞的嘴角勾起一抹疲憊的微笑。"當然，當然。冷酷無情的小藍怎么會關心可憐的喪尸王呢？"

藍轉身繼續(xù)收集補給，但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強烈——勞到底是什么？他顯然不是普通喪尸，但也不完全像人類。這種介于兩者之間的狀態(tài)是如何形成的？更重要的是，為什么藍的存在能影響他的精神狀態(tài)？

當他們離開購物中心時，天色已近黃昏。藍決定在附近的一棟公寓樓過夜。他選擇了一個高層單元，可以俯瞰周圍區(qū)域，同時只有一個出入口便于防守。

勞出奇地安靜，只是坐在角落，看著藍布置警戒線和簡易警報系統(tǒng)。當藍拿出能量棒準備晚餐時，勞突然開口：

"你不問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嗎？"

藍咬了一口能量棒，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你會說實話嗎？"

勞笑了，但這次的笑容里少了往日的瘋狂，多了幾分苦澀。"可能不會。但你可以試試看？"

藍考慮了一下，然后問出最核心的問題："你能控制所有喪尸，為什么還需要跟著一個人類？"

勞的眼神變得遙遠。"因為孤獨，我想。"他輕聲說，"當你能夠控制所有怪物時，你會發(fā)現(xiàn)最可怕的不是它們，而是隨之而來的...空虛。"他的目光聚焦回藍身上，"而你，藍，你是不同的。你不怕我，不奉承我，甚至不屑于假裝喜歡我。這種...真實，在這末世中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未完待續(xù)）

------------------------------------------

The gears of fate turn—there's no turning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