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犬的全息投影突然炸開成無數(shù)光點。宋亞軒的視網(wǎng)膜上還殘留著狗項圈上那個染血家徽的影像，后頸腺體卻傳來針扎般的刺痛。有什么東西正順著劉耀文腺體上的接口爬過來——是熒光綠的液體，像活物一樣在他皮膚下游走。

"別看！"劉耀文的手掌猛地蓋住他眼睛。Alpha的掌心滾燙，帶著鐵銹味的汗液滲進宋亞軒睫毛縫隙。

宋亞軒一口咬在對方虎口上。血腥味在口腔里漫開的瞬間，他聽見電梯井深處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咔噠聲。玫瑰藤蔓突然不受控制地從他袖口鉆出，刺尖全部指向劉耀文頸側(cè)那個發(fā)光的接口。

"三年前那只狗，"宋亞軒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項圈里有追蹤器？"

全息投影的光點重新聚合成機械犬的形態(tài)。這次狗嘴張開，吐出一段監(jiān)控錄像——十七歲的宋亞軒蹲在實驗室角落，正把注射器扎進幼犬前爪。畫面突然抖動，穿著白大褂的馬嘉祺入鏡，手里拿著個閃著紅光的項圈。

劉耀文的呼吸驟然加重。Alpha的犬齒刺破自己下唇，血珠滴在宋亞軒手背，和那些熒光綠液體混在一起，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你篡改了我的記憶。"宋亞軒的玫瑰藤蔓突然暴長，帶刺的枝條纏上劉耀文脖頸，"實驗室那晚，我根本沒殺——"

電梯纜繩斷裂的巨響打斷了他。失重感襲來的剎那，劉耀文把他按進懷里。Alpha的西裝內(nèi)襯里掉出半支破碎的針劑，玻璃渣劃開宋亞軒臉頰時，他聞到濃郁的玫瑰香——是自己的信息素，卻混著從未有過的苦澀。

墜落停止得突然。宋亞軒睜開眼，發(fā)現(xiàn)他們懸在電梯井中部，被他的玫瑰藤蔓纏在鋼纜上晃蕩。下方十米處是堆滿醫(yī)療廢料的平臺，幾只機械殘肢正在廢料堆里抽搐。

"誘發(fā)劑氣體！"劉耀文突然扯開領(lǐng)帶捂住他口鼻。宋亞軒這才注意到空氣里飄著熒綠色的霧，吸入的瞬間，腺體像是被烙鐵燙到般劇痛。

機械犬的投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平臺邊緣。這次它發(fā)出馬嘉祺的冷笑："第零號樣本的兼容性測試，現(xiàn)在開始。"

宋亞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雨夜的記憶碎片突然重組——實驗室防彈玻璃上，幼犬的尸體旁邊，明明還有臺正在錄像的攝像機。而此刻，那些記憶里的雨聲正和現(xiàn)實中的液體滴落聲完美重合。

"你背上！"劉耀文突然扳過他肩膀。宋亞軒扭頭看見自己后頸的腺體正滲出熒光綠液體，滴在鋼纜上腐蝕出條形碼狀的凹痕——和劉耀文腺體接口周圍的紋路一模一樣。

機械犬的投影開始倒計時。宋亞軒的玫瑰藤蔓突然全部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從皮膚下鉆出的熒光綠絲線，像神經(jīng)末梢般在空中擺動。他本能地抓住劉耀文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Alpha的靜脈里也有同樣的綠光在流動。

"我們..."宋亞軒的指甲掐進對方皮肉，"都是實驗體？"

劉耀文的瞳孔已經(jīng)變成不正常的熒光綠色。Alpha突然撕開自己襯衫，心口處赫然烙著與宋亞軒后頸相同的條形碼。"第一批誘發(fā)劑..."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需要兩個極端信息素適配..."

平臺上的醫(yī)療廢料突然爆炸。氣浪掀翻他們的瞬間，宋亞軒看見自己的熒光綠絲線與劉耀文的信息素屏障交織成網(wǎng)。兩種相克的力量碰撞出刺眼火花，照亮了電梯井壁上的涂鴉——是十七歲的他畫的小狗簡筆畫，旁邊寫著"樣本兼容率98%"。

機械犬的倒計時歸零。宋亞軒后頸的條形碼突然發(fā)燙，燙得他眼前發(fā)黑。最后看到的，是劉耀文撲過來時，Alpha腺體接口處彈出的微型注射器——針尖上晃著滴玫瑰色的血。

針尖刺入腺體的瞬間，宋亞軒聽見自己骨骼發(fā)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玫瑰香在喉管里炸開，他嘗到鐵銹味的信息素正從牙齦滲出。劉耀文的手掌死死抵住他后頸，Alpha指縫間滲出的熒光綠液體正與他的血交融成詭異的紫紅色。

"呼吸！"劉耀文的犬齒咬上他耳垂，疼痛像引線般點燃全身神經(jīng)。宋亞軒的視野突然分裂成兩半——左眼看見電梯井壁上的涂鴉正在滲血，右眼卻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畫面：無菌實驗室里，十七歲的劉耀文被鎖在束縛椅上，胸口插著六根導(dǎo)管。

機械犬的投影發(fā)出高頻嘯叫。宋亞軒的熒光綠絲線突然繃直，尖端裂開成細(xì)小的吸盤，全部扎進劉耀文的腺體接口。Alpha的悶哼聲被電梯井的金屬回聲拉長，變成某種非人的哀鳴。

"兼容率99%..."機械犬的電子音夾雜著馬嘉祺的輕笑，"準(zhǔn)備第二階段。"

宋亞軒的肋骨開始發(fā)燙。他低頭看見自己皮膚下浮現(xiàn)出熒光綠的血管紋路，與劉耀文心口的條形碼產(chǎn)生共鳴般同步閃爍。玫瑰藤蔓從枯萎狀態(tài)突然復(fù)活，每片花瓣都變成半透明的熒光綠。

劉耀文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Alpha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劇烈搏動，像是要沖破皮肉。"看清楚了，"劉耀文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這里面裝著什么。"

宋亞軒的指尖陷入對方肌膚。觸碰到條形碼的剎那，大量記憶碎片順著熒光綠絲線倒灌進腦?！⑸淦鳌㈨椚ι系募t點、馬嘉祺白大褂里的控制器，還有...被鎖在培養(yǎng)艙里的、渾身插滿管子的自己。

"我們被..."宋亞軒的聲帶被涌入的記憶撐得變形，"改造成了活體誘發(fā)劑？"

平臺上的醫(yī)療廢料突然全部立起。機械殘肢自動組裝成蜘蛛形態(tài)，復(fù)眼閃爍著與條形碼相同頻率的綠光。劉耀文的信息素屏障突然實體化，在半空凝結(jié)成玫瑰形狀的金屬盾牌，與撲來的機械蜘蛛相撞迸出藍色火花。

"跑！"劉耀文拽著他撞向電梯井側(cè)面的檢修門。宋亞軒的玫瑰藤蔓自發(fā)纏上門把手，卻在接觸的瞬間被把手上的條形碼燙得冒煙。機械犬的投影突然出現(xiàn)在門縫里，狗嘴裂開到夸張的程度，露出里面轉(zhuǎn)動的微型攝像機。

宋亞軒的后頸突然傳來電擊般的劇痛。條形碼烙印處滲出三滴血珠，懸浮在空中排成等邊三角形。劉耀文猛地把他推到身后，Alpha的西裝外套被看不見的力量撕成碎片，露出后背大片的熒光綠紋路——正在組成與宋亞軒后頸相同的條形碼。

"樣本共鳴啟動。"機械犬的電子音突然變成馬嘉祺的實時通訊，"讓我看看你們的極限。"

檢修門上的條形碼突然投射出全息鍵盤。宋亞軒不受控制地伸手輸入了三年前那晚的日期，指紋接觸鍵位的瞬間，門縫里噴出濃稠的熒光綠霧氣。他聽見劉耀文在身后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接著就被Alpha撲倒在地。

劉耀文的犬齒深深扎進他肩膀。宋亞軒在劇痛中看見Alpha的虹膜完全變成了熒光綠色，瞳孔收縮成條形碼狀的細(xì)線。更可怕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不自覺地張開嘴，犬齒也在伸長——瞄準(zhǔn)劉耀文的頸動脈。

"咬下去..."機械犬的投影在他們頭頂盤旋，"完成標(biāo)記。"

宋亞軒的牙齒在觸碰到劉耀文皮膚的剎那停住。某種比誘發(fā)劑更古老的本能突然覺醒，玫瑰藤蔓從兩人交纏的肢體間爆發(fā)式生長，在霧氣中開出一朵巨大的雙色玫瑰——半邊猩紅如血，半邊熒光翠綠。

機械蜘蛛群突然集體死機。檢修門上的條形碼開始融化，滴落的金屬液體在地面組成一行字：最終兼容率100%。

劉耀文的手指突然插進他指縫。Alpha的手心燙得嚇人，掌紋里流動著熒光綠的微光。"聽著，"劉耀文把額頭抵在他滲血的腺體上，每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接下來無論看見什么，都別松開我的手。"

宋亞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強光吞沒。視網(wǎng)膜上最后留下的影像，是劉耀文心口條形碼里浮出的微型芯片，上面刻著一行小字：雙生樣本第零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