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時分,學(xué)員大多都回去了,除了少數(shù)在校留宿的,許愿安從醫(yī)院出來后想著繞學(xué)校走走吧,她的主治醫(yī)生胡主任說她最多就只有兩年的時間了,可能還更少。對于這些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不過就是多接一次死亡通知而已。
“想過離開,以這種方式存在……”
她跟著耳機(jī)中音樂輕哼,天空仍舊很藍(lán),一切如常,為什么她覺得會烏云密布,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樣,卻又不是以前的模樣,千萬種離開的方式,她都想過了,可偏偏病痛讓她不得不活著,再看看世界。
“許愿安?”賀浮塵喊道。
她轉(zhuǎn)過頭,愣愣的看著他:“賀教授……還沒回去???”
許是因為尷尬,她不知道說什么,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一句,賀浮塵點了點頭,她禮貌性的笑笑,他抬了抬頭示意,二人并肩向校外走去。
“暑假,沒和同學(xué)出去玩?”
“嗯,在云途就挺好的,云途好玩的地方也挺多?!彼p聲回道
賀浮塵點了點頭又開口問:“去過云港花庭嗎?”
她愣了愣搖頭,云港花庭,云途市的花海公園,占地面積大,云途市有名的景區(qū),因為靠近湖灣港,所以就得名“云港花庭”里面花的品種繁多,云港花庭,她聽過,但沒去過。
“過幾天一起?”
許愿安點了點頭,云港?自青云歸途,過湖灣囘港。約定好那天,賀浮塵早早來等她,一身休閑裝。許愿安穿得很乖,薄荷色的裙子,小白鞋,有種鄰家妹妹的感覺,她站在他旁邊,許是因為是師生,稍顯拘束,本是同齡人,奈何他比誰都老成。
賀浮塵長得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他似乎什么也不用做,光自會照在他身上,又或許他本身就是一束光。他從兜里摸出車鑰匙,紳士的拉開車門。
沿途光景飛速倒退,車輛行駛使在高架橋上,車上放著音樂,許愿安望著窗外出神,正是浪漫的年紀(jì),一切皆要與她無關(guān)。
許愿安側(cè)頭看了眼,他看上去并不像那么憂郁的人,他身上是難掩的貴氣。
“賀教授……”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么,問的話,是不是不太禮貌?必竟他是老師。
賀浮塵:“嗯?”
他應(yīng)了一聲,許愿安又不發(fā)話了,他淺彎了彎唇,好好的開著車。朔原區(qū)離云港花庭較遠(yuǎn)。賀浮塵家在蒼然區(qū),如果不去接許愿要的話,他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云港了?
漸漸的,四周的綠化換了風(fēng)格,不再是單調(diào)的綠叢,而是一簇簇花,賀浮塵的車駛?cè)胪\噲觯:密嚭?。他去排隊買票,許愿安拉著包的帶子,像個小朋友一樣,他看了一眼,耳根泛紅的別開眼。
“賀教授”她把手中的水遞過去,賀浮塵接過后道了聲謝,云港買票不像別處,在首個園區(qū)檢票后就隨心了,不用多次檢票。
賀浮塵拿著票側(cè)頭問她:“想先去哪兒?”許愿安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要真說的話,她也不好意思說。
“那我們就從左邊開始?”他試探的問道
“好”許愿安輕聲回答,點了點頭,賀浮塵瞧他這副模樣,心口某處似乎都化了。
二人并肩走著,池水柳花,嬉鬧的孩子,拍照的游客,世間萬物于她而言只是黃梁夢,醒后皆空,她對這些沒有一點感受。
“先別動”許愿安疑惑停下,“咔嚓”一聲,“好看,顏色襯你。”許愿安的心跳得極快,她覺得自己要瘋了,為什么會這么想,還有他剛剛那句話,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臉又紅又燙。
“嗯……”
她覺得自己的臉?biāo)票换鹱屏艘话?,在云港逛許久,二人一路無話,已經(jīng)是中午了,在景區(qū)餐館買了些吃的后,許愿安坐著有些尷尬,就出去把錢付了,在外透氣。
“小姑娘,你一個人啊?我?guī)阃鎲h,這我熟?!蹦侨松[瞇的眼神在許愿安身上游走。
許原安側(cè)頭看了一眼:“不……不用了”
那人還說著,似乎沒有想放過她,還欲伸手來拉她,卻被人打開了。賀浮塵抓著她的手腕,把她護(hù)在身后:“你再碰她一下試試!”
許愿安仰頭看他,那人見沒得逞,只好作罷,走了,賀浮塵轉(zhuǎn)過身來,眼神緊張的低頭問:“沒事吧?”
“沒事兒,謝謝賀教授……”她搖了搖頭說
“下次碰到這種人,就別理他,知道嗎?”
“嗯……”
走了一段路,許愿安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那樣,像極了被訓(xùn)的小學(xué)生,還有她總在想的問題,這人太老成了。
她轉(zhuǎn)頭看他,賀浮塵正好也轉(zhuǎn)頭看她,視線碰撞,他的耳朵瞬間紅了,許愿安也不好意思的別開頭。
心為其動一次,此后難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