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看著男朋友布滿冷汗的蒼白小臉和那雙盛滿淚水、寫滿痛楚卻依舊依戀地望著自己的眼眸,心中最后那點(diǎn)強(qiáng)撐的怒火也徹底煙消云散,只剩下滿滿的心疼和后怕。他深吸一口氣,將染雪的戒尺隨手扔在一旁,聲音徹底軟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起來,去床上趴好?!?/p>
馬嘉祺忍著身后撕裂般的劇痛,撐著桌子邊緣慢慢站起身,每一步都牽扯著傷處,讓他忍不住吸氣。他依言走到床邊,動(dòng)作遲緩而艱難地趴伏下去,將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的 tun 部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哥哥的視線里。冰涼的空氣刺激著破皮的傷口,帶來一陣細(xì)密的刺痛,他下意識(shí)地繃緊了身體。
丁程鑫沒說話,轉(zhuǎn)身去拿了醫(yī)藥箱。他坐在床沿,打開箱子,取出消毒藥水、棉簽和專治外傷的藥膏。藥水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馬嘉祺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
“忍著點(diǎn)。”丁程鑫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他先用沾了清水的軟布,極其輕柔地擦拭掉血跡和汗?jié)n。饒是動(dòng)作已經(jīng)放得最輕,當(dāng)冰涼的濕布觸碰到綻 開的皮肉時(shí),馬嘉祺還是痛得渾身一顫,死死抓住了床單,才沒讓痛呼溢出喉嚨。
丁程鑫的手頓了頓,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拿起鑷子夾起浸滿消毒藥水的棉球。他知道這一步更痛,但他必須做。“放松,阿祺?!彼吐暤?,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哄勸。
當(dāng)帶著強(qiáng)烈刺激性的藥水接觸到傷口時(shí),馬嘉祺再也忍不住,身體猛地彈起,一聲壓抑的痛 哼從齒縫里擠出,眼淚瞬間又涌了上來?!皢琛纭邸?他像受傷的小獸般嗚咽,額頭抵在床單上,肩膀微微顫抖。
“我知道,我知道很疼?!倍〕迢蔚穆曇粢灿行┌l(fā)緊,他一手穩(wěn)穩(wěn)按住弟弟的 腰 側(cè),防止他亂動(dòng),另一手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消毒??粗艿芡吹冒l(fā)抖的樣子,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那藥水狠狠灼 燒著。“馬上就好,阿祺乖,再忍一下?!?/p>
消完毒,丁程鑫拿起那管清涼的藥膏。他用指尖挖出乳白色的膏體,小心翼翼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涂抹在那些紅 腫、青 紫甚至破皮滲血的傷痕上。這一次是清涼的觸感,帶著安撫的意味。他的指尖帶著薄繭,動(dòng)作卻異常溫柔,像是在對(duì)待一件稀世珍寶,每一寸傷處都被耐心地覆蓋上藥膏。
清涼的藥膏暫時(shí)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馬嘉祺緊繃的身體終于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下來。他側(cè)過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淚眼朦朧地看著哥哥專注而心疼的側(cè)臉。哥哥的眉頭微微蹙著,狐貍眼里沒有了之前的冷漠和怒火,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疼惜和懊悔。
“哥…” 馬嘉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悶悶地響起。
“嗯?”丁程鑫沒抬頭,依舊專注于手上的動(dòng)作,指腹在未破皮的青紫邊緣輕輕打著圈揉開藥力。
“對(duì)不起…” 馬嘉祺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真切的悔意,“讓你擔(dān)心了…也讓你心疼了…”
丁程鑫涂藥的手終于停了下來。他抬眼看著弟弟,目光深邃復(fù)雜。他放下藥膏,拿起旁邊干凈的軟布擦了擦手,然后俯下身,輕輕撥開馬嘉祺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fā)。
“傻孩子…” 丁程鑫嘆息一聲,指尖拂過他濕漉漉的眼角,“你的命,比丁家那些人的命,比所謂的公道,重要千萬倍。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轉(zhuǎn)身時(shí)我有多害怕?怕你出事,怕我護(hù)不住你…”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的顫抖,“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軟肋,唯一的…牽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辦?”
馬嘉祺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酸又脹。他伸出手,摸索著抓住了哥哥放在床邊的手,緊緊握住。哥哥的手心溫?zé)岫辛?,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港灣?!鞍⒊?,我錯(cuò)了…真的知道錯(cuò)了。以后再也不會(huì)了…” 他哽咽著,將哥哥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汲取著那份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溫度,“我只是…看不得他們那樣對(duì)你…看你疼,我比挨打還疼…”
丁程鑫反手握住弟弟的手,十指緊扣。他俯身,在馬嘉祺汗?jié)竦念~頭上印下一個(gè)極深卻極溫柔的吻,如同羽毛拂過?!拔抑馈N业奈?,我的疼,只有我的阿祺會(huì)這樣放在心上,會(huì)不管不顧地替我去討…” 他頓了頓,聲音更柔了幾分,帶著無盡的珍視,“可阿祺你要記住,你的平安,才是我最大的心安。你才是我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