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石屋的縫隙灑進來,在粗糙的石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晚晚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昨晚的發(fā)現(xiàn)讓她輾轉反側,幾乎沒怎么睡,現(xiàn)在太陽穴還在一跳一跳地疼。
"公主殿下。"
玄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低沉而恭敬。
他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冰藍色的鱗片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像是披著一層薄霜。
他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盒面上雕刻著繁復的蛇紋,在陽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
蘇晚晚撐著身子坐起來,長發(fā)散落在獸皮毯子上,像一匹上好的黑色綢緞。
"這是?"
她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玄墨單膝跪地,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在進行某種神圣儀式。
他緩緩打開木盒,盒中鋪著深紅色的絲絨,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枚銀色的蛇形戒指。
戒面上的小蛇栩栩如生,每一片鱗片都清晰可見,蛇眼處鑲嵌著兩顆細小的藍寶石,在晨光中閃爍著別樣光芒。
"蛇族皇室的信物,一直由我保管。"
玄墨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蘇晚晚的指尖微微發(fā)顫,當她看清戒面上刻著的兩個小字時,呼吸幾乎停滯——"晚晚"。
這是她的名字!
"二十年前,蛇族皇子將這枚戒指交給最信任的侍衛(wèi),命他尋找失蹤的小公主。"
玄墨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冰藍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追憶。
"那個侍衛(wèi)...是我的父親。"
蘇晚晚拿起戒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刻字。
銀質的戒圈冰涼光滑,卻在她的觸碰下漸漸染上體溫。
當她轉動戒指時,發(fā)現(xiàn)內側還有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
"冰狼谷藏"。
"冰狼谷?"
她抬頭看向玄墨,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玄墨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臉上的鱗片微微豎起:
"北域最危險的地方,那里有..."
"狼族圣地。"
嚴浩翔低沉的聲音突然插入。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門口,黑色的羽翼微微收攏,臉色異常凝重。
他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在看到背面那個小小的狼頭印記時,瞳孔猛地一縮,羽毛瞬間炸開又迅速平復。
"這枚戒指...怎么會有狼族的印記?"
蘇晚晚翻過戒指,果然在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精致的狼頭標記,只有米粒大小,卻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房間里的氣氛凝固,玄墨和嚴浩翔對視一眼,空氣中彌漫著寂靜的沉默,仿佛有無數(shù)未說出口的秘密在三人之間流轉。
早飯過后,蘇晚晚召集所有獸夫在中央廣場開會。
清晨的陽光灑在石板鋪就的廣場上,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站在一塊稍高的石臺上,身后立著一塊用木炭繪制的地圖。
"部落的水源還是有問題。"
她的手指點在地圖上標記的紅點處,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上游被熊族故意污染了,我們需要建立完整的凈化系統(tǒng)。"
她的聲音清亮在晨風中傳得很遠。
張真源剛狩獵回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金色的虎瞳緊盯著地圖,肌肉結實的手臂上還沾著未干的露珠。
"我去上游看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他們扔了很多腐爛的獵物進去,水已經(jīng)發(fā)臭了。"
蘇晚晚點點頭,從獸皮袋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設計圖。
圖紙是用炭筆和植物汁液繪制的,上面詳細標注了砂石過濾層的結構,每一層的厚度和材質都寫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們要先建過濾池。"
她的指尖在圖紙上滑動。
"這里用細沙,這里鋪鵝卵石,最下面放活性炭..."
賀峻霖的兔耳朵豎得老高,紅寶石般的眼睛里滿是崇拜:
"我雌主懂得真多!"
他的小手不自覺地比劃著,試圖理解圖紙上的復雜結構。
丁程鑫湊過來看圖紙,銀色的狼耳敏感地動了動,鼻尖幾乎要碰到紙面。
"這個設計..."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
"有點像人族城池的凈水系統(tǒng)。"銀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探究。
蘇晚晚心里一緊,后背沁出一層細汗。
她若無其事地卷起圖紙,語速不自覺地加快:
"今天大家分工合作,嚴浩翔帶人去河灘采集砂石,張真源負責搬運大石塊,丁程鑫和賀峻霖去收集活性炭材料..."
她有條不紊地安排著眾獸人的工作,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
獸夫們聽得認真,不時點頭應和。
只有玄墨站在稍遠的地方,冰藍色地摩挲的瞳孔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扣著腰間的蛇形匕首。
下午的陽光毒辣,炙烤著正在施工的過濾池。
蘇晚晚親自監(jiān)督工程進展,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
她卷起袖子,露出纖細卻結實的手臂,正在指揮幾個年輕的鹿族獸人調整石塊的位置。
"這塊石頭再往左一點。"
她的聲音因為持續(xù)喊話而有些沙啞。
"對,就是那里,固定??!"
汗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她的衣襟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
"雌主,喝點水。"
嚴浩翔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側,遞來一個新鮮的竹筒。
他的黑色羽翼微微展開,為她遮擋住毒辣的陽光,在燥熱的午后投下一片清涼的陰影。
蘇晚晚接過水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嚴浩翔的羽毛瞬間炸開,又迅速恢復平整,耳尖卻悄悄紅了。
"謝謝。"
蘇晚晚假裝沒注意到他的反應,仰頭喝水。
清澈的水流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流過纖細的脖頸,消失在衣領深處。
喉結滾動的喝水聲音在安靜的午后格外清晰。
不遠處,張真源正在搬運一塊巨大的石板。
他的肌肉繃緊,汗水順著結實的胸膛滑落,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幾個年輕的雌性獸人躲在附近的橡樹后偷看,竊竊私語聲隨風飄來。
"張真源大人好強壯啊..."
"聽說他還沒有雌主..."
"要是能成為他的雌性就好了..."
蘇晚晚瞇了瞇眼,突然提高音量:
"張真源!過來一下!"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驚飛了樹梢上的幾只山雀。
虎族戰(zhàn)士立刻放下石板,大步走來。
他的步伐穩(wěn)健有力,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如同融化的黃金。
"雌主?"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疑惑。
蘇晚晚從腰間掏出一塊繡著花紋的手帕:
"擦擦汗。"
她的動作自然流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的樣子。
張真源愣了一下,乖乖低頭,讓她為自己擦拭額頭的汗水。
這個親密的動作讓樹后的雌性們發(fā)出一陣失望的嘆息,很快散開了。
傍晚時分,夕陽將部落的石屋染成橘紅色。
蘇晚晚召集部落長老在議事廳開會,粗糙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個簡易的沙盤模型。
"我們的城墻太矮了。還有現(xiàn)有的城墻內生活面積不夠,得向外面擴建。"
她的手指點在沙盤東側,那里用樹枝模擬的城墻明顯比其他地方低矮。
"熊族如果來襲,根本擋不住。"
她的眉頭緊鎖,指尖敲擊桌面。
老鹿族長老捋著花白的胡子,鹿角上的紋路顯示他已經(jīng)很年邁了。
"可是擴建需要很多人力..."他的聲音沙啞。
"現(xiàn)在正是狩獵季節(jié),抽不出太多壯勞力。"
蘇晚晚早有準備,從獸皮袋中取出新的設計圖。
"我們可以分階段進行。"
她的指尖在圖紙上滑動。
"先加高東面,那里最薄弱。"
圖紙上畫著階梯式的城墻結構,每一段都有獨立的支撐。
"這樣即使部分坍塌,也不會全線崩潰。"
她的解釋清晰明了,幾個長老湊過來看,不時點頭。
玄墨在陰影處,冰藍色的瞳孔仔細審視著圖紙。
"公主殿下似乎對人族城防很了解。"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探究。
蘇晚晚心頭一跳,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她強作鎮(zhèn)定地解釋:
"我...我以前在公國看過類似的防御工事。"
她的手指卷著圖紙邊緣,將其捏出一道褶皺。
嚴浩翔開口,聲音低沉有力:
"明天我?guī)巳ケ泵嫔挚硺?,做加固支架?
他的目光掃過玄墨,黑色的羽翼微微展開,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玄墨識趣地沒再追問,只是冰藍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夜深,部落陷入沉睡。
蘇晚晚坐在新建的瞭望臺上,雙腿懸空輕輕搖晃。
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肩頭,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森林的氣息。
"睡不著?"
嚴浩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低沉而溫柔。
他的黑色羽翼在月光下如同上好的綢緞,每一片羽毛都泛著幽暗的光澤。
"嗯。"
蘇晚晚沒有回頭,只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獸皮墊子因為白天的暴曬還帶著余溫。
嚴浩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下了,小心地保持著半臂的距離。
他的羽翼微微收攏,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柔軟的屏障。
"雌主在想什么?"
他的聲音比平時柔和,像是怕驚擾了夜的寧靜。
"想我的父母..."
蘇晚晚摩挲著那枚蛇形戒指,銀質的小蛇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他們當年相愛在一起一定很不容易。"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要消散在夜風中。
嚴浩翔的羽毛輕輕拂過她的手臂,帶來一絲涼意:
"明天...我陪你去冰狼谷。"
他的聲音堅定,不容拒絕。
蘇晚晚驚訝地抬頭,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你知道那里很危險。"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戒指。
嚴浩翔的目光在月光下如同深邃的星空:
"你是我的雌主。"
這句簡單的陳述讓蘇晚晚心頭一暖,像是喝下了一口溫熱的蜂蜜水。
她悄悄往他那邊靠了靠,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幾乎重疊。
夜風帶來遠處夜梟的叫聲,為這個靜謐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