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顧笙從寺廟返回住處,剛踏入院門,就聽見劉公公的聲音悠悠傳來,“顧大人,接旨。”他連忙整了整衣擺,跪下行禮。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新科狀元顧笙,才華橫溢,為人正直,朕甚悅之,故冊封為起居郎,欽此?!甭曇敉系糜崎L,帶著一絲莊嚴。
“臣謝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鳖欝系痛怪^,聲音沉穩(wěn)而恭敬。話音落下,劉公公忙不迭地上前攙扶,“哎呦,顧大人,這可是陛下特賜的圣旨,日后咱們見面的機會多著呢,陛下還賜了一套宅子,算是您陪同寺廟的賞賜?!?/p>
起居郎這個職位,聽著不顯山露水,可實際上卻是通往權(quán)力中心的橋梁。每天記錄皇帝言行,看似瑣碎無趣,卻實實在在能在御前混個臉熟。這條路,走起來慢是慢了些,但耐不住日積月累,升遷的機會總比旁人多幾分。
“勞煩劉大人親自跑這一趟,這是些小意思,您留著喝茶吧?!鳖欝洗浇菕熘?,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精致的小荷包遞過去。
“使不得,使不得,本就是奴才分內(nèi)之事!”劉公公連連擺手,面上卻堆滿笑意,語氣里透著幾分親近和客套,“不過既然顧大人如此厚愛,那便……恭敬不如從命。”說著,他不動聲色地把荷包收下,動作利落又熟練。
“顧大人放心,明日即可上朝,陛下那邊還特別提及了一番。”劉公公壓低聲音提醒道,眼里閃爍著某種意味深長的神色。
“多謝劉公公指點。”顧笙微微頷首,態(tài)度謙遜卻不卑不亢。
劉公公正要告辭,身旁的小太監(jiān)忽然湊近,悄聲嘀咕:“干爹,咱們宮里什么人沒見過?怎么對一個新科狀元這般客氣?不過是個讀書人罷了,三年一次科舉,俊才多了去了,這人還能有什么特別?”
劉公公眉梢一挑,抬手用拂塵輕輕敲了敲那小子的腦袋,低聲訓(xùn)斥:
“閉嘴!你懂什么?陛下若不是看重顧狀元,怎會親自點名讓他當(dāng)起居郎?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馬車漸行漸遠,院子里重新歸于安靜。顧笙隨手把圣旨丟進柜子里,然后懶洋洋地倒在床上,對著腦海中的系統(tǒng)吐槽起來。
“我堂堂狀元,好不容易熬完科舉,連個假期都沒有,直接被摁在崗位上,這也太慘了,還我假期??!”
系統(tǒng)清脆的聲音響起,略帶調(diào)侃:“宿主別急,您想想,現(xiàn)在的起居郎雖然辛苦,但每月補貼相當(dāng)豐厚。香藥、馬料、布匹、餐食,樣樣俱全,單算下來,可比修撰的俸祿高出三倍不止呢!”
顧笙聞言嗤笑一聲,指尖輕巧地拎起茶壺,將清碧的茶水倒入黑釉茶盞中,映出一片溫潤光澤。
“陪侍天子嘛,自然不能寒酸。衣食住行樣樣精致,也是為了不讓陛下看了掃興?!彼唤?jīng)心地說道,眼中掠過一抹狡黠。
茶盞中的水面蕩漾開來,碧綠與純黑交織成一幅畫,和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相映成趣。
伴君如伴虎,但只要能做到“見怪不怪”,說不定能活得比誰都滋潤。
系統(tǒng)飄來蕩去,繼續(xù)補充:“這么說來,前朝的臣子們跟后宮的嬪妃其實差不多,都是在陛下面前爭寵,想方設(shè)法博取青睞罷了。”
“是啊,后宮那些妃子為了爭圣眷,手段層出不窮,但比起朝堂上的風(fēng)浪,恐怕還差得遠呢?!鳖欝献旖枪雌鹨荒ǖ男σ?,眼神幽深,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未來的一場場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