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口的閃光燈像暴雨般砸下來，王耀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各位觀眾朋友，晚上十點，真相揭曉！”
我被推上警車時，手背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那串五線譜卻仿佛烙進了皮膚里。肖戰(zhàn)靠在我身邊，手腕上的手銬叮當作響。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握著我的指尖，像握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車子緩緩啟動，夜色沉沉，像是要吞掉所有秘密。
直到車子駛出幾個路口，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剛剛說，你是‘制造’出來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那你……是人嗎？”
他笑了，笑容帶著幾分苦澀：“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明明有溫度、有心跳、有情緒，甚至還能用血寫出一段旋律來提醒我什么?？扇绻f的是真的，那他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人類?！彼p聲說，“但我也不想做機器?！?/p>
我怔住。
“那你現(xiàn)在……是AI？克隆體？還是……某種實驗品？”
他搖頭：“連我自己都不確定。”
我沉默了好久，才問出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那你為什么要幫我？”
他轉(zhuǎn)頭看我，眼神里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因為你是我唯一記得的人?！?/p>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直刺進我心里。
我忽然想起第26章那天晚上，他在公寓里安慰我說“別怕”的樣子；想起第28章我被催眠后醒來，他吻住我傳遞SOS信號的瞬間；還有剛才那一段血寫的旋律，像是陳默留給我的最后線索。
他是假的又如何？
他是復制品又如何？
他依然是那個會在關(guān)鍵時刻拉住我、告訴我“我會讓你想起來”的人。
“我不在乎你是真是假。”我說，“我只知道你現(xiàn)在站在我身邊?！?/p>
他眼里閃過一絲動容，輕輕握住我的手。
“謝謝你?！彼f，“所以今晚，我會讓所有人知道真相?！?/p>
我點頭。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周子揚的消息：
【王耀的直播還有不到兩小時，他已經(jīng)準備好所謂的‘鐵證’，據(jù)說包括一段視頻錄像，顯示肖戰(zhàn)親手殺了陳默?！?/p>
我皺眉。
“他不可能有這種東西?！蔽艺f，“除非……有人偽造。”
“或者，”肖戰(zhàn)輕聲道，“那就是真的?！?/p>
我猛地抬頭看他。
他卻笑了。
“別緊張?！彼f，“我說的‘真的’，是指‘我’殺了他的‘原版’?！?/p>
我瞳孔一縮。
“你是說……你們兩個，都存在過？”
“對?！彼c頭，“我確實是替代者，但我也有自己的記憶。我曾親眼見過那個‘真正的肖戰(zhàn)’死在我面前?！?/p>
我聽得頭皮發(fā)麻。
“那他是怎么死的？”
“車禍?！彼Z氣平靜，“但不是意外?！?/p>
我屏住呼吸。
“是誰干的？”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徐總。”
我整個人僵住。
原來，這一切的源頭，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埋下。
“所以你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蔽逸p聲說。
“對?！彼c頭，“等你出現(xiàn)，等我能真正反擊的那一天。”
我看著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不是替代品。
他是復仇者。
是陳默留下的棋子，是肖戰(zhàn)死亡后的回響，是這場資本游戲里最鋒利的刀。
而我，是唯一能喚醒他的人。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戰(zhàn)斗?！蔽艺f。
他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
“我知道?！?/p>
車子終于抵達警局，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記者和粉絲。
閃光燈亮得刺眼。
我被拉下車，手還被銬著。
就在這時，王耀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各位觀眾朋友，晚上十點，真相揭曉！”
---
我坐在審訊室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傷痕。時間已經(jīng)接近九點，王耀正在后臺準備他的“審判”。
陸遠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沖我點了點頭。
他知道我們要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向舞臺。
現(xiàn)場燈光刺眼，攝像機鏡頭齊刷刷對準我。王耀站在中央，身后大屏幕上播放著一段模糊的視頻片段。
“這是三年前的監(jiān)控錄像。”他冷冷開口，“畫面中，肖戰(zhàn)將陳默推進湖中，導致其溺水身亡?！?/p>
臺下一片嘩然。
我盯著屏幕，心口一陣翻涌。那段畫面確實像極了謀殺現(xiàn)場，可我知道那是假的——因為真正的兇手就在眼前。
“王耀?！蔽掖驍嗨脑挘澳愀也桓易尨蠹铱纯?，這段視頻是怎么來的？”
他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如常。
“證據(jù)就是證據(jù)?！?/p>
“不?！蔽疑锨耙徊?，“它是假的?！?/p>
全場安靜。
“三年前，真正的肖戰(zhàn)死于一場車禍?！蔽噎h(huán)顧四周，聲音堅定，“而殺害他的人，是你背后的徐總?！?/p>
王耀嘴角扯了扯：“你說這些話，有什么依據(jù)？”
我正要開口，一道冷箭破空而至，精準射中大屏幕。
玻璃碎裂聲炸開全場。
陸遠站在高臺上，手持弩箭，目光如炬。
“證據(jù)可以造假。”他冷冷道，“但真相不會。”
王耀怒吼：“你瘋了嗎？這可是直播！”
“正因為是直播?！标戇h冷笑，“我才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嘴臉?！?/p>
我趁勢沖上舞臺，搶過麥克風。
“王耀?！蔽抑币曠R頭，“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嗎？”
他咬牙：“你想說什么？”
“因為我知道?！蔽乙蛔忠痪涞卣f，“你才是殺害陳默的真兇。”
臺下再次沸騰。
王耀臉色驟變：“你放屁！”
“不是放屁?！蔽遗e起手中的U盤，“這里有唐醫(yī)生的加密記錄，里面詳細記載了你如何操控催眠程序，嫁禍給我。”
他眼神閃躲了一瞬。
我知道，擊潰他的時機到了。
“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我繼續(xù)說，“可你忘了，有些真相，是藏不住的?！?/p>
我按下播放鍵。
錄音響起。
唐醫(yī)生的聲音清晰可聞：“計劃進行順利，喬夕已經(jīng)被植入‘殺人’記憶，預計十分鐘內(nèi)完成清除?！?/p>
王耀的臉色徹底變了。
“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因為我沒被完全清除?！蔽铱粗?，眼神冰冷，“你還差一點，就能成功?！?/p>
他咬緊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
“你以為這樣就能定我的罪？”他冷笑，“你拿不出實錘?！?/p>
“不一定需要實錘?！币粋€陌生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
全場燈光忽明忽暗。
下一秒，陳默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王耀，你欠我的，該還了?！?/p>
空氣仿佛凝固。
我猛地回頭看向音響設(shè)備，心臟狂跳。
他……回來了？
不，不是他。
是系統(tǒng)。
是陳默生前留下的語音備份。
它開始自動播放一段從未公開過的錄音：
“如果你聽到這段話，說明我已經(jīng)死了。而殺死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王耀?！?/p>
全場嘩然。
王耀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不可能……那段錄音早就被我毀了……”
“你毀不掉的?！蔽彝凵駡远?，“因為它早就上傳到了云端?！?/p>
他終于崩潰，轉(zhuǎn)身想逃。
卻被陸遠攔住去路。
“你以為你能跑？”陸遠冷笑道，“你以為沒人知道你收買了評委，準備宣布肖戰(zhàn)終身禁演？”
王耀渾身一震。
“你……你怎么會知道？”
“因為你太自信了?！蔽易呱锨?，“自信到忘了，有些人，不是你能控制的?！?/p>
他癱坐在地，眼神渙散。
而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
【遺愿任務(wù)進度：98%】
還差最后一步。
我回頭望向后臺，肖戰(zhàn)正靜靜地站在陰影里。
他看著我，眼神溫柔。
“接下來怎么做？”我低聲問他。
他輕輕一笑，湊近我耳邊：
“讓我們一起，把結(jié)局改寫?！?/p>
我點頭。
可就在這時，舞臺角落的一盞燈突然熄滅。
緊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
整個場館陷入黑暗。
只有大屏幕殘存的最后一絲光亮，映出一行字：
【倒計時：00:15:00】
十五分鐘。
我們還有十五分鐘。
“他們來了?！毙?zhàn)低聲說。
“誰？”
他沒有回答，而是緊緊握住我的手。
“抓緊我?！?/p>
下一秒，整個舞臺劇烈震動。
天花板塌陷。
塵土飛揚。
人群尖叫。
而在混亂之中，一雙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悄悄伸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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