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梅德隆將一些風(fēng)干地草藥混著草木灰,放在石臼里碾碎,然后他從一旁的吊籠里抓處一只鴿子,將它的頭剪斷。我皺著眉,疑惑地看他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將那坨混合物涂抹在我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手臂上,最后,他在我臉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嘴里念了一句咒語。
“好了,”他拍拍手,坐回了原位,向我扔了一瓶古怪的藥水,“等到天一黑,你就道你拋尸的那個地方,把這個淋到項鏈上,然后燒掉——就這么簡單?!?/p>
我如獲大赦般一一答應(yīng),像抱著珍寶般將那瓶藥水揣在懷里,心懷無限感激地離開了,在臨行前,我聽到老頭子又嘆了口氣。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小伙子。”
黃昏剛過,我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那條河邊,一想到馬上就能結(jié)束這些痛苦,我的心興奮地像要飛起來,身上的疼痛也輕了幾分,就連帶著霉味的晚風(fēng)也變得可愛不少。
我在河邊挖了個坑,將項鏈放了進(jìn)去,然后擰開了那瓶神秘的液體,一股過期的臭味直沖我的鼻腔,直令人作嘔,那聞起來像是死在煤油瓶里的老鼠在三伏天發(fā)酵了一星期的味道,上面還懸浮著一些白色絮狀物,但我還是把它澆在了項鏈上,并劃著一根火柴扔了進(jìn)去。
項鏈上立刻燃起了大火,噼里啪啦地響著,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玩意是如何在火中一點點地被烤裂熔化。隨著項鏈被破壞,我的指甲竟然慢慢地開始生長,手臂上的傷口也逐漸愈合,直到那火終于熄滅,坑里只剩下了黑糊糊的一坨不明物體。但是我不在乎,我的身體不僅痊愈了,掉落的牙齒長了回來,耳邊的嗡鳴聲也消失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忍不住雀躍了幾下。以為終于擺脫這個魔鬼的我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一邊掩埋余燼一邊自言自語。
“看,你最后還不是敗在了我的手里,你這個惡魔,下地獄去吧……”
可是埋到一半,我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一陣頭暈?zāi)垦5母杏X再度襲來,還伴隨著胃部的燒灼感,我猛地彎下腰干嘔了一下。難道這事還沒結(jié)束?!我掙扎著起來,也顧不上處理現(xiàn)場,想再去找埃塞梅德隆問個清楚,但是緊接著,我的皮膚……我的皮膚它竟然也燃燒了起來!
火勢蔓延地很快,還不等我尖叫出聲,那熊熊烈火已經(jīng)將我包裹。烈焰灼燒的劇痛和腦袋里刺耳的雜音讓我驚恐萬分地叫喊著,為什么!明明那項鏈已經(jīng)被我摧毀了,難道是埃塞梅德隆故意暗害我?我跳進(jìn)河里,試圖將火滅掉,可是那火焰收到了水的威脅,反而燃燒地更加旺盛。我感到我的大腦被溶解,皮肉被焦化,內(nèi)臟被烤熟,只有喉嚨還在垂死地呻吟著。直到最后,我的身體已經(jīng)因為皮散骨爛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徒勞地扭動。
彌留之際,在無限的高溫和窒息下,我沉入了水中,再次失去了所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