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A號球場在午后烈日下蒸騰著扭曲的熱浪。單調而沉重的“砰!砰!”擊球聲是唯一的聲響。龍馬站在底線,墨綠色發(fā)絲被汗水浸透,緊貼額角。琥珀色貓眼死死鎖定墻壁上的白色靶心,每一次揮拍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力道,網(wǎng)球精準砸中圓心!他在用極限訓練對抗紛擾——跡部的宣言、真田的警告、忍足的撩撥、不二的試探、龍雅的保護,還有幸村洞穿靈魂的目光,都需被這純粹的擊球聲碾碎!
噠…噠…噠…
趿拉人字拖的松散腳步打破寂靜。龍雅高大的身影斜倚鐵絲網(wǎng),工裝背心汗?jié)翊蟀耄骸拔梗〔稽c,歇會兒?冰鎮(zhèn)橘子汁管夠!”他晃了晃保溫壺,濃郁橘香彌漫開來。龍馬揮拍動作毫無停滯,又一球狠砸靶心!汗珠隨動作飛濺。
噠、噠、噠…
幾乎同時,另一串清脆傲慢的皮鞋叩地聲切入。跡部景吾銀發(fā)耀眼,指尖捻著紅玫瑰,紫灰眼眸如探照燈鎖定場內:“哼,基礎控球…勉強入眼?!彼麩o視龍雅瞬間警惕的眼神,優(yōu)雅踱至另一側鐵絲網(wǎng),形成對峙?!安贿^這種場地,配不上本大爺?shù)摹∝垺!彼麄仁讓宓叵铝睿骸盎厝ザㄖ迫卓厍驈娀桨?,要最華麗的?!?/p>
“Usu.”樺地如山矗立。
龍雅怒火騰起:“花孔雀!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跡部輕嗅玫瑰,眼皮不抬:“街頭野球,也配稱‘教導’?”
砰!龍馬擊球力道驟增!落點微偏!煩躁火苗灼燒心防。
噠!噠!噠!
沉重如戰(zhàn)鼓的腳步踏碎對峙!真田弦一郎如鐵塔降臨!深藍外套敞開,帽檐低壓,緊抿的唇線繃成刀刃。他冰冷目光如實質冰錐,先剮過龍雅跡部(“當眾喧嘩!太松懈!”),最終重重釘在場內龍馬繃緊的脊背上!那目光是無聲的枷鎖——因你引來混亂,攪亂神圣訓練場!
龍馬后背瞬間沁出冷汗!揮拍動作僵硬變形!
“啊啦,今天真是熱鬧呢。”
春風般溫潤的嗓音恰到好處切入。不二周助悄然立于距龍馬最近的鐵絲網(wǎng)邊,冰藍眼眸彎如月牙:“越前君很努力呢?!彼路馃o視凝固空氣,從運動包取出薄荷清香的白毛巾與功能飲料,自然遞向場內:“但過度訓練會中暑哦?!?清冽薄荷氣瞬間勾起醫(yī)務室回憶!
龍馬身體猛僵!球拍失控!網(wǎng)球“嗖”地偏飛,撞上遠處鐵絲網(wǎng),刺耳鳴響久久回蕩!
“呵…”磁性關西腔的輕笑自樹蔭下飄來。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狹長眼眸閃爍戲謔:“心緒不寧啊…小學弟?!彼抗饣^龍馬僵硬的后背,落在他緊捂的口袋(那里是幸村的香囊),“那份‘安神的禮物’…似乎效力不足?”
“忍足侑士!”真田怒喝如雷!警告目光如刀刺去!立海大威嚴豈容輕佻褻瀆!
就在此刻——
咔。咔。咔。
規(guī)律、冰冷、如同精密齒輪咬合的腳步聲,自球場入口響起。每一步都像冰錐鑿地,帶著絕對秩序的力量。
手冢國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炫目光暈中。金邊眼鏡反射寒光,挺拔身軀如出鞘名刀。他無視場外所有人,鏡片后目光穿透熱浪,如手術刀般精準剖析著龍馬汗?jié)裆n白的臉、微顫的手腕、以及那顆失控飛出的網(wǎng)球。那目光沒有情緒,卻比真田的怒火更沉重——是失望,是審視,是無聲的詰問:你的專注,僅止于此?
龍馬的心臟被這目光狠狠攥緊!連呼吸都窒住!
幾乎同時——
沒有腳步聲。
一股清雅如月下幽蘭的馨香,如漣漪般無聲擴散開來。眾人似有所感,倏然轉頭!
幸村精市靜靜立于樹影交界處。鳶尾藍發(fā)絲拂過白玉般的臉頰,紫水晶眼眸含著悲憫眾生的溫柔笑意,穿透混亂空氣,精準落向場內那個搖搖欲墜的墨綠色身影。他的目光掠過龍馬死攥的口袋,唇角彎起極淡的、洞悉一切的弧度。沒有言語,卻似在問:我贈你的寧靜,可還在?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道截然不同的腳步聲——龍雅的散漫、跡部的優(yōu)雅、真田的沉重、不二的輕盈、忍足的慵懶、手冢的冰冷、幸村的無聲——如同雜亂卻致命的交響,最終匯聚!無形的力場轟然對撞!空氣被抽干,陽光被凍結!
龍馬站在風暴眼,劇烈喘息。汗水浸透衣衫,左手死攥滾燙的香囊。七道目光如實質鎖鏈纏繞:
龍雅的焦灼、跡部的占有、真田的怒斥、不二的關切、忍足的戲謔、手冢的審判、幸村的洞悉……還有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七重腳步,七重枷鎖!心防龜裂,熔巖在眼底奔涌!
“吵…死…了…?。。 ?/p>
壓抑到極致的嘶啞低吼割裂寂靜!
他猛地抬頭!帽檐陰影下,琥珀色貓眼布滿血絲,如瀕死兇獸!
砰——?。?!
網(wǎng)球被他用盡最后力氣,如同絕望的吶喊,狠狠砸向滾燙地面!高高彈起,又無力滾落,死寂不動。
整個球場,只余龍馬破碎的喘息。
七道目光,如七把鍘刀,懸于那顫抖的墨綠色身影之上。
風暴在無聲中,抵達毀滅的臨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