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走廊盡頭是一間貼著"囍"字的廂房。
戚許的指尖搭在剪刀上,紅蓋頭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她能感覺到張極走在她身側(cè),刀鞘偶爾碰到她的裙擺,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按照規(guī)矩。"喜婆在門外尖笑。
"新郎官該用喜秤挑蓋頭啦——"
房門"吱呀"關(guān)上,屋內(nèi)霎時只剩下一對龍鳳燭的微光。
戚許坐在床沿,透過蓋頭下沿看到張極的靴尖停在她面前。
張極"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
他忽然說,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張極"掀了蓋頭,這副本才算真正開始。"
戚許沒動。
戚許"你怕了?"
張極輕笑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
他拿起了桌上的鎏金喜秤。
張極"我是在給你反悔的機會。"
喜秤緩緩探入蓋頭下。
戚許看到那截鎏金的秤桿,上面纏著細細的紅線。
秤鉤碰到蓋頭邊緣的瞬間,屋外突然狂風(fēng)大作,將窗欞拍得啪啪作響。
蓋頭被挑起的剎那,戚許抬眸。
燭光躍入眼底,她看到張極愣在原地。
他握著喜秤的手指微微收緊,玄色喜服襯得他肩寬腿長。
平日里懶散含笑的眉眼此刻卻有些怔忡。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又很快移開,喉結(jié)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戚許臉上畫著精致的新娘妝,唇上胭脂如血,襯得膚色愈發(fā)冷白。
她沒什么表情地看回去,眼底像凝著一層霜。
戚許"怎么,"
她問。
戚許"很丑?"
張極別過臉,耳根卻泛起一絲可疑的紅。
張極"......還行。"
他將喜秤放回桌上,金屬與木桌相碰,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
屋外的風(fēng)聲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黏膩的爬行聲,從房梁上緩緩逼近。
張極像是終于回過神,皺眉看向戚許。
張極"你是207號?那個懸賞目標?"
戚許摘下發(fā)間沉重的鳳冠,隨手擱在床邊。
戚許"現(xiàn)在才知道?"
張極"蓋著頭誰認得出來。"
張極嘀咕一句,突然抽刀劈向房梁。
一條垂下的紅綾應(yīng)聲而斷,落地后竟像活物般扭動起來。
戚許拔出剪刀,將試圖纏上腳踝的紅綾釘在地上。
黑血滲出,紅綾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
張極"這洞房還挺熱鬧。"
張極嘖了一聲,刀鋒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
張極"你之前遇到過這種副本嗎?"
戚許"沒有。"
張極"那巧了,"
他忽然勾唇。
張極"我也沒有。"
話音未落,床榻下的木板突然裂開,一雙青灰色的手猛地抓向戚許的腳踝!
張極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她拽到身側(cè)。
刀光閃過,那雙手齊腕而斷。
戚許被他護在身后,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沉香氣。
是他衣領(lǐng)上的熏香。
戚許"謝了。"
她淡淡道。
張極背對著她,聲音里又恢復(fù)了那種懶散的笑意。
張極"不客氣,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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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