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無情、一錘定音。甚至沒有給任何申辯或補救的機會!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握著紙張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
巨大的失落感和職業(yè)危機感像冰冷的潮水將我淹沒。
陳經(jīng)理會怎么看我? 團隊會怎么看我?公司會怎么處理?無數(shù)個念頭在腦海中翻騰,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著翻江倒海的情緒,目光移向第二張紙。
這第二張紙,卻并非打印的文件,而是一張……對折的、質地同樣考究的私人信箋。
展開信箋,上面是劉耀文龍飛鳳舞的手寫體,只有短短一行字: 信箋的末尾沒有日期,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的目光落在信箋下方——那里,用透明膠帶極其隨意地粘著一枚小小的、造型古樸的……鑰匙?
那是一枚黃銅質地的老式鑰匙,樣式非常普通,甚至有些陳舊,鑰匙柄上沒有任何花紋,只有長期使用留下的光滑痕跡。
它靜靜地躺在昂貴的信箋紙上,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我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一股更加強烈的不安席卷而來!
劉耀文這是什么意思?終止合作的通知函和這枚莫名其妙的鑰匙?
還有那個“物歸原主”……主是誰?這鑰匙……是給誰的?晚八點,望江閣……他到底想干什么?
混亂的思緒像一團亂麻。職業(yè)上的巨大打擊和劉耀文這詭異的行為交織在一起,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我下意識地看向那枚鑰匙,指尖忍不住顫抖著想要去觸碰它……
就在這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是宋亞軒的短信。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我燉了湯。
簡單的一句話,帶著他這幾日難得的、小心翼翼的溫暖。
像一束微弱卻堅定的光,穿透了此刻籠罩在我周圍的陰霾和冰冷。
我看著屏幕上那行字,又看了看桌上那張冰冷的終止函和劉耀文那張透著詭異氣息的私人信箋,還有那枚靜靜躺在紙上的黃銅鑰匙……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劉耀文……他不僅僅是在報復那晚宋亞軒的“冒犯”,他是在……下棋!
他手里握著我不知道的、關于宋亞軒過去的線索!而這枚鑰匙,很可能就是一枚棋子!
甚至……是一個誘餌?一個陷阱?
他要見的,恐怕不只是我!那句“物歸原主”,那個“主”字,像淬毒的針,直指宋亞軒!
巨大的危機感和保護欲瞬間壓倒了項目被終止的失落。我猛地抓起手機,指尖因為緊張而冰涼,飛快地給宋亞軒回復:
亞軒,我晚上可能要加班,不確定幾點回。湯留著,我一定回來喝。
我不能讓他知道!至少現(xiàn)在不能!劉耀文太危險了,他就像一條盤踞在暗處的毒蛇,吐著信子,等待著獵物露出破綻。
這枚鑰匙和那個邀約,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我不能把宋亞軒卷進來!
放下手機,我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枚黃銅鑰匙上。
它靜靜地躺在那里,陳舊,平凡,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
劉耀文想“歸還”的,到底是什么?這鑰匙,又能打開哪一扇通往黑暗過去的門?
晚八點,望江閣頂層觀瀾廳……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但一股更強烈的、想要保護宋亞軒的決心,卻在恐懼的土壤里破土而出,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必須去。
為了弄清楚劉耀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了……守護那個剛剛向我展露一絲脆弱、視我為唯一依靠的人。
我將那枚粘著鑰匙的信箋小心地折好,連同那份冰冷的終止函一起,塞進了包包的最里層,仿佛要隔絕那不詳?shù)臍庀ⅰ?/p>
然后,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投向電腦屏幕上那些被否決的設計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風暴,似乎比預想中來得更快,也更猛烈。而我和宋亞軒剛剛在黑暗中握緊的手,即將面臨一場更加嚴酷的考驗。
那枚小小的黃銅鑰匙,像一把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正無聲地指向一個充滿未知兇險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