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甜水托著二人漂向花界,錦覓趴在潤玉肩頭,看他用指尖在水面畫出糖霜睡蓮。每朵花綻開時,水底就浮起片龍魚圣鱗——鱗片上的糖霜紋路與他后背的疤痕嚴絲合縫。“仙君,”她突然指著他袖口露出的玉扣,“這個是不是和我娘的婚書圖案一樣?”潤玉低頭,見那水紋玉扣正與她腕間胎記共鳴,滲出絲絲甜香。
回到璇璣宮時,旭鳳正坐在露臺上啃焦黑的“糖霜鳳凰”,尾巴上還掛著錦覓攢的鳳凰毛糖絲。“喂!你們可算回來了,”他把塊黑炭似的糕點塞給錦覓,“嘗嘗本君改良的‘不焦版’!”錦覓咬了口便吐出來:“比上次的還苦!潤玉仙上烤的才甜!”旭鳳氣得火羽亂炸,卻偷偷把她吐掉的碎屑收進袖中——那是她唯一沒嫌棄的“作品”。
三日后,天界傳來天后壽宴的請柬。潤玉展開燙金帖子時,指腹在“天后”二字上碾出糖霜結(jié)晶:“覓兒,此去或有兇險。”錦覓卻搶過請柬往頭上一戴:“正好!我要帶著新烤的‘壽桃糖霜’去饞哭他們!”她晃了晃手里的竹籃,里面全是用花界靈米裹著糖霜的“水晶壽桃”,每個桃尖都插著根旭鳳的鳳凰毛當“糖絲”。
壽宴設在瑤池,琉璃盞里盛著的瓊漿都泛著焦糊味——顯然是旭鳳幫忙準備時又“失手”了。錦覓剛踏入大殿,腕間胎記就被天后的業(yè)火映得發(fā)燙?!斑@不是花界來的小仙子嗎?”天后端著酒杯走近,指尖的琉璃凈火擦過錦覓的袖口,“聽說你烤的糖霜鳳凰能甜過百花蜜?”
潤玉立刻擋在錦覓身前,玉笛橫于胸前:“母后壽宴,何必為難小輩?!卞\覓卻從他身后探出頭,把竹籃塞給天后:“嘗嘗呀!我特意用旭鳳的鳳凰毛當簽子烤的,保證比他尾巴還甜!”天后看著籃子里插滿火羽的糖霜桃,氣得業(yè)火險些燒了裙擺,旭鳳卻在旁嘀咕:“喂!我的毛是白送的嗎?”
就在這時,水神洛霖攜水幕降臨,看見錦覓腕間發(fā)亮的胎記,袖中血書突然飛出展開?;闀系乃徏y與潤玉后背的疤痕共鳴,竟在大殿中央凝成朵巨大的血色睡蓮?!绑x!”洛霖撫過血書,淚水滴在錦覓腕間,“這是你母親用魚尾血寫的婚書,當年天后……”
“夠了!”天后猛地揮手,業(yè)火卷著琉璃凈火劈向血書,“洛霖你私藏龍魚遺孤,還敢在本宮壽宴上胡言亂語!”潤玉立刻用玉笛卷起滿殿糖霜,與水神的水幕交融成道“冰糖水墻”。錦覓趁機掏出包“糖霜爆漿彈”砸向業(yè)火——炸開的瞬間,所有天兵天將都被裹成了會冒泡泡的“糖霜湯圓”。
“錦覓!小心!”旭鳳突然沖過來,用長槍挑開天后射向錦覓的業(yè)火鞭,卻不慎被火焰燎到翅膀。錦覓看著他焦黑的羽毛,突然想起他總把最好的鳳凰毛偷偷留給她做糖絲,鼻子一酸:“火雞……你的毛……”旭鳳卻哼了聲:“少廢話!快躲到潤玉那去!”
混亂中,錦覓腕間胎記突然爆發(fā)出強光,與潤玉后背的糖霜疤痕連成一線。二人周身騰起透明的糖霜結(jié)界,結(jié)界內(nèi)浮現(xiàn)出三百年前的畫面——簌離將圣蓮種子渡入錦覓體內(nèi),潤玉用龍角血為她設下糖霜契約,天帝揮劍斬落龍角時,糖霜血與圣蓮血脈交融,在忘川形成永不融化的甜水結(jié)界。
“原來……圣蓮血脈與糖霜契約共鳴,能化解一切火焰?”錦覓看著掌心凝出的糖霜睡蓮,突然明白潤玉為何總說“糖霜不會化”。天后見狀瞳孔驟縮,猛地祭出琉璃凈火鼎:“既然如此,就用這鼎煉了你的圣蓮血脈!”鼎中火焰騰起時,潤玉突然轉(zhuǎn)身將錦覓護在懷里,后背的糖霜疤痕瞬間爆裂,化作漫天糖霜雨。
“潤玉仙上!”錦覓看著他嘴角溢出的糖霜血,急得直掉淚,“你的傷……”潤玉卻笑著擦去她的淚:“別哭,你看——”他指尖凝出朵糖霜玉蘭,花瓣上還沾著他的血,“這樣的糖霜,是不是比百花蜜還甜?”錦覓咬著唇點頭,突然想起老婆婆鐵盒里的字條——原來他每次說“不疼”,都是把疼熬成了甜。
就在琉璃凈火鼎即將落下時,旭鳳突然舉起焦黑的翅膀砸向鼎身:“娘!夠了!你看他們都快甜死了,還打什么打!”鼎身被砸出道裂縫,糖霜雨趁機涌入,將琉璃凈火淬成了亮晶晶的“冰糖火”。天后看著鼎中綻放的糖霜睡蓮,突然想起當年簌離臨死前的話:“圣蓮與糖霜共鳴之日,便是琉璃凈火成甜之時?!?/p>
天帝突然現(xiàn)身,看著滿地的糖霜和相擁的二人,袖中掉出半封被撕碎的情書——那是簌離托他轉(zhuǎn)交洛霖的信,背面還畫著個叼著糖霜的小嬰兒?!傲T了,”天帝嘆了口氣,“當年是朕錯了?!彼麚]袖撤去所有天兵,卻在轉(zhuǎn)身時偷偷捏碎了袖中用來壓制潤玉糖霜血脈的寒鐵鎖。
壽宴不歡而散,錦覓扶著潤玉走在忘川邊,看他用最后一絲仙力在水面畫糖霜。“仙君,你說以后我們能不能開個糖坊?”她踢著水花,“就叫‘錦玉糖霜鋪’,我烤鳳凰,你吹笛子招客!”潤玉低笑出聲,喉間卻又溢出甜腥:“好,再把旭鳳的鳳凰毛掛起來當糖絲賣。”
旭鳳突然從樹后冒出來,尾巴上掛著串糖霜葫蘆:“喂!誰讓你們賣我的毛了?”他把葫蘆塞給錦覓,“本君……本君只是路過買的,才不是特意給你帶的!”錦覓看著葫蘆上歪歪扭扭的“甜”字,突然笑了:“火雞,你這糖霜葫蘆比潤玉仙上烤的還甜呢!”旭鳳紅著耳朵轉(zhuǎn)身就跑,尾巴上的糖紙被風吹得嘩嘩響。
潤玉看著旭鳳的背影,又看看懷里啃著糖葫蘆的錦覓,突然從袖中取出枚新刻的玉扣——扣上雕著朵正在融化的糖霜睡蓮,下面刻著:“以我糖霜血,換你永世甜。”錦覓接過玉扣時,發(fā)現(xiàn)扣底還刻著行小字:“覓兒親啟,來自三百年前的糖霜龍?!?/p>
夜風吹過忘川,將潤玉袖中滑落的糖紙吹起。那糖紙上用糖霜血寫著:“三百年寒潭苦,不及你一笑甜?!倍h處的璇璣宮,踏雪正抱著塊糖霜桂花糕蹲在門檻上,等著它的糖霜龍爹和圣蓮娘親回家——因為它知道,只要他們在,整個天界都會飄著化不開的甜。
此時的花界,老胡正對著水鏡湖嘆氣,卻見湖面突然浮起無數(shù)糖紙船,每艘船上都放著塊烤得金黃的糖霜鳳凰?!耙捯掃@孩子,總算找到能讓她甜一輩子的人了?!崩虾林蹨I撿起糖紙,上面用糖霜寫著:“老胡,桃花酒別藏樹洞了,下次我?guī)櫽裣缮辖o你烤‘桃花糖霜釀’!”
而這場始于花界蘆葦蕩的糖霜之約,終于在天后壽宴的火光與淚水中,釀成了三界最甜的蜜。當錦覓把第一塊用圣蓮血脈和糖霜血烤出的鳳凰糕喂給潤玉時,她不知道,這口甜,將會甜透三生三世,連忘川的水,都從此變成了桂花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