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涂山容容目光微顫，她將紙小心折好，收入袖中。窗外的礦場漸漸安靜，只有虛空裂縫偶爾傳來低沉的嘶吼。涂山容容靠著子鈺翎歡坐下，狐尾輕輕裹住他的腿，像是一只守護幼崽的狐貍。

"五百年前你救了我，這次換我來守著你。"她輕聲說，指尖撫過他眼尾紅痣，"等你醒來，我們就去傲來國看梅花，我要親眼看看，能讓你記五百年的梅林究竟有多美。"

子鈺翎歡在夢中皺了皺眉，嘴角卻揚起淡淡的笑意。狐火在他眉心躍動，漸漸將咒印逼回后頸。遠處的天際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黑狐娘娘的本體在第三日午夜降臨，虛空裂縫如巨獸張開的嘴，吐出濃稠的黑霧。涂山容容護著子鈺翎歡躲在冰棱后，看著黑霧凝聚成雪姬的模樣，卻有九只尾巴在身后搖曳，每根尾尖都滴著黑血。

"破界者，我給過你機會。"黑狐娘娘開口，聲音像無數人同時說話，"現在，把仙脈和苦情樹本源一起交給我，否則我就把涂山夷為平地。"她抬手一揮，黑霧化作利爪，將遠處的山峰削去半邊。

子鈺翎歡握緊斷劍，咒印已爬滿半邊臉頰，卻笑得從容："你以為我來涂山是為了苦情樹？"他瞥向涂山容容，金芒在瞳孔中流轉，"我是來終結你的詛咒，順便...帶一個人回家。"

涂山容容指尖凝出冰魄珠，與子鈺翎歡對視一眼。他們掌心同時浮現出雙生咒印，狐面圖騰發(fā)出金光，與碎玉的藍光交相輝映。涂山雅雅站在苦情樹下，冰嵐化作巨大的屏障，將涂山護?。?別讓我失望，人類！"

冷軒與冰璃不知何時趕到，兩人執(zhí)手站在子鈺翎歡身側。冷軒的劍上纏著冰璃的發(fā)絲，劍刃泛著藍光："當年是我對不起雪姬，今天就讓我來贖罪。"冰璃點頭，掌心飛出無數冰晶，在半空織成電網。

黑狐娘娘冷笑，九只尾巴同時出擊。子鈺翎歡揮劍斬出劍意，斷劍與尾巴相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涂山容容趁機施展狐念之術，編織魂網困住黑狐本體。然而黑霧太過濃稠，魂網剛織成就被撕裂。

"她的本體在裂縫深處！"子鈺翎歡大喊，"容容，用你的狐火點燃我的劍意，我們一起沖進去！"他抓住她的手，將碎玉按在她掌心，"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松開。"

涂山容容點頭，狐火與劍意同時爆發(fā)，兩人化作流光沖進裂縫。內部的景象令人窒息。無數魂魄被串在骨刺上，中央懸浮著巨大的黑色狐核，正是黑狐娘娘的本體。

"來得好！"黑狐娘娘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我正需要破界者的仙脈來鞏固本體！"狐核突然膨脹，噴出大量黑血，將兩人包裹其中。

子鈺翎歡感覺經脈被灼燒，卻死死握住涂山容容的手："容容，用望月掌打向狐核！快！"

涂山容容咬牙聚力，掌心狐火化作利劍，刺入狐核。黑狐發(fā)出慘叫，黑霧開始消散。然而就在此時，狐核突然爆炸，強大的沖擊力將兩人掀飛。子鈺翎歡本能地轉身，用身體護住涂山容容，后背撞上尖銳的骨刺。

"子鈺！"涂山容容驚呼，看見鮮血從他嘴角涌出。碎玉手中滑落，掉進黑狐的殘骸中，發(fā)出耀眼的藍光。

此時凌無痕與雪姬的虛影再次浮現，兩人的魂魄融入碎玉，化作一道光注入子鈺體內。

"原來...這才是碎玉的真相..."子鈺翎歡低語，感覺體內有什么東西在蘇醒，"我不是凌無痕的副將，我就是他的轉世...而你..."

涂山容容看著他眼中的金芒漸漸被藍光取代，突然明白過來："雪姬的魂魄...在我體內？"她想起每次觸碰碎玉時的心悸，原來那是雪姬對凌無痕的執(zhí)念。

子鈺輕笑，指尖掠過她唇畔："五百年前，我在苦情樹下遇見的小狐貍，其實是雪姬的一縷殘魂。而你...是她選中的容器。"他咳嗽著，血滴在她衣襟上，"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

黑狐的殘骸突然蠕動，凝聚成最后一道攻擊。子鈺翎歡大喝一聲，藍光與金光同時爆發(fā)，斷劍化作完整的仙劍，劍身上刻著"凌"與"雪"兩個小字。他揮劍斬向虛空裂縫，劍光劃破黑暗，卻也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

"天地為證，我愿以今生壽元，換前世契約重寫！"他的聲音回蕩在圈外空間，"從此之后，凌無痕與雪姬的恩怨一筆勾銷，黑狐的詛咒永不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