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護士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驚到了似的。她迅速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把警官證遞回去,嘴里連忙答道:“趙醫(yī)生今天請假了,沒來上班?!彼穆曇魩е唤z緊張,眼神有點躲閃。
“他為什么請假?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嗎?”方朝雨眉頭微皺,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護士搖了搖頭,語速稍稍快了些:“這就不知道了。昨天白天他還好好的,晚上突然打電話來說生病了,要休息幾天。至于他家嘛……我們都不知道在哪兒。他平時除了工作,基本不怎么跟我們說話,也不參加活動,挺冷淡的一個人。說實話,我都有點好奇,他女朋友是怎么受得了他的?!?/p>
方朝雨頓了一下,追問:“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
護士抿了抿嘴,似乎在回憶,接著說道:“這個嘛,他是每天都會帶一個飯盒來上班的,里面那些菜啊,看著就讓人流口水。有一次護士長開玩笑問是誰做的,他說是女朋友做的。當(dāng)時臉都紅了,還挺可愛的。至于她叫什么,就不清楚了,也沒見那女的來過?!?/p>
“他和誰關(guān)系比較好一點?”方朝雨繼續(xù)追問,目光專注。
“要說關(guān)系好的話,其實大家都差不多。不過,他和退休的王衛(wèi)民王醫(yī)生關(guān)系不錯。王醫(yī)生是他規(guī)培時的老師,他們倆相處得還可以,你可以去問問王醫(yī)生。地址的話,好像是在國貿(mào)大廈那邊,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弊o士說到這里,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神情突然變得焦急起來,“好了,我就知道這些了,我得去忙了,不然等下又要被護士長罵了?!?/p>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方朝雨點了點頭,收起警官證,目送護士匆匆離開。
線索如同一團亂麻,毫無頭緒。方朝雨站在走廊里,眉頭緊鎖,心里思緒翻涌:護士提到的那個女朋友是誰?趙卓現(xiàn)在在哪里?林霜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越想越覺得煩躁,他下意識地掏出煙盒,低頭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手指用力搓了搓臉,發(fā)出一陣輕微的摩擦聲。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棠棠。”方朝雨剛開口,對面便傳來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滾蛋!我是個男的,別叫我棠棠!有啥事快說!”何棠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帶著幾分不耐煩和氣惱。
“唉,全隊都這么叫你,你還不習(xí)慣?對了,你現(xiàn)在在局里吧?幫我查一下王衛(wèi)民和趙卓,還有……那個荼蘼花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為你大家才知道的。行了行了,沒事我就掛了?!焙翁牟荒蜔┑貞?yīng)了一句,語氣中滿是嫌棄。
方朝雨掛斷電話,抬腳朝張耀的病房走去。透過門上的小窗,他看到喬飛正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一副發(fā)呆的模樣。他推開門,輕輕走了進去,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怎么樣了?”方朝雨開口問道,聲音壓得很低。
喬飛抬起頭,眼神空洞,像是從遙遠的地方被拉回來一樣。“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輩子了。”他的聲音干澀,像是喉嚨被砂紙磨過一般。
“告訴他父母了嗎?”方朝雨問。
喬飛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父母一聽是關(guān)于他的,立刻就把電話掛了。”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方朝雨低聲感慨,語氣里帶著些許無奈。
“案子查得怎么樣了?”喬飛轉(zhuǎn)過頭,看向方朝雨。
方朝雨苦笑著搖了搖頭:“別提了,線索全斷了。本來想著來這兒看看,結(jié)果人還沒醒?!?/p>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至少……”喬飛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房間里的寂靜。
方朝雨掏出手機,沖喬飛示意了一下,隨后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