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的光碎成千萬片，落在布萊斯特金色的卷發(fā)上，像撒了把流動的星子。

她指尖的果汁杯泛著琥珀色的光，杯壁凝著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滴在裙擺繡著的無憂花花紋上

舞池里的人影旋轉(zhuǎn)成模糊的色塊，布萊斯特瞇起綠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用目光篩選著。

她天生記不住人臉，唯獨對漂亮的發(fā)色格外敏感，直到瞥見角落里那抹張揚的金發(fā)，像被陽光燒融的黃金，才總算提起點興致。

剛要邁步，身體里突然竄起一簇火。

不是灼痛，是帶著甜香的躁動，像有無數(shù)朵無憂花在血管里同時綻放。她周身的信息素驟然濃郁起來，不再是平日里若有若無的清甜，而是帶著壓迫感的暖流，讓周圍跳舞的人下意識停了動作。

Alpha們的信息素紛紛瑟縮著后退，那是S級Omega獨有的威壓，純凈得像圣泉，卻又帶著不容侵犯的鋒芒。

“哦呀?！?/p>

布萊斯特舔了舔唇角，嗅到自己信息素的香味，了然地挑了挑眉，積攢的能量該發(fā)泄了。

一只戴著黑手套的手攔在她面前。

多弗朗明哥的西裝熨帖得沒有褶皺，猩紅的眼睛藏在太陽鏡后，信息素像蓄勢待發(fā)的毒蛇，裹著紅酒的香，卻在觸到她的信息素時，不自覺地收斂了獠牙。

“需要幫忙嗎，布悠媞的王女？”

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戲謔，指尖卻微微繃緊——這女人的信息素太危險，甜得像淬了毒的蜜，讓他本能地想撕碎，又想捧在掌心。

布萊斯特歪頭看他，綠眼睛像盛著整片春湖。

“好啊?！?/p>

她笑得狡黠，指尖的信息素突然炸開，不是發(fā)情期的諂媚，是帶著鋒芒的邀請。

偏廳的門在身后關(guān)上時，多弗朗明哥的線剛要纏上她的手腕，拳頭已帶著風(fēng)聲砸到眼前。

他下意識用線織成網(wǎng)，卻被那股裹挾著信息素的力道震得后退半步——她的拳風(fēng)里竟凝著細碎的金光，像將陽光揉碎了攥在手里。

“你——”

“打一架吧?！?/p>

布萊斯特的長槍已凝聚在掌心，槍尖泛著碎金般的光，那是她信息素的實體化，純凈得能映出人影。

“不然我怕把這兒炸成齏粉?！?/p>

話音未落，槍影已掃到眼前。

多弗朗明哥的線網(wǎng)瞬間展開，卻在觸及槍尖的剎那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那些堅韌的線竟像被陽光曬化的糖絲，出現(xiàn)了細微的裂痕。

他這才看清，她握槍的姿勢利落得不像個Omega，手腕翻轉(zhuǎn)間帶著沙場歷練出的狠勁，綠眼睛在打斗中亮得驚人，沒有絲毫示弱，只有棋逢對手的興奮。

“你不是在發(fā)熱期嗎？！”

多弗朗明哥的線被震開，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猩紅瞳孔里的錯愕。他見過的Omega在這種時候，要么蜷縮著等待標(biāo)記，要么用信息素討好求饒，從未見過這樣的。

把信息素化作武器，在他面前舞得風(fēng)生水起，發(fā)梢的汗滴落在頸側(cè)，竟像珍珠墜在白玉上，美得帶著攻擊性。

布萊斯特收槍的動作帶起一陣風(fēng)，吹得她額前的碎發(fā)揚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所以呢？”

她喘著氣笑，綠眼睛里的光比水晶燈更亮。

“你在期待什么？Alpha那套‘發(fā)熱期就該臣服’的規(guī)則？你們總是仗著Omega的對高階和等階的Alpha的依賴就為所欲為，我可是世上僅有的S級?！?/p>

她指尖的長槍化作光點消散，信息素的躁動已褪去大半，只剩下清甜的余韻，混著汗水的味道，像剛被雨水洗過的無憂花叢。

“所謂發(fā)熱期不過是信息素和肉體能力不匹配而已，信息素多的溢出來？發(fā)泄就好了”

“打架多方便?！?/p>

她用袖口擦了擦唇角，語氣理所當(dāng)然。

多弗朗明哥看著她，突然低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偏廳里回蕩，帶著被點燃的興奮。

他扯掉太陽鏡，猩紅的眼睛毫不掩飾地盯著她——這女人是個異類，是神明打翻了調(diào)色盤，故意造出的矛盾體。

她有Omega最純凈的信息素，卻長著副比Alpha更桀驁的骨頭；她能讓寶石在掌心發(fā)光，也能一拳砸穿他的線網(wǎng)。

“再來?！?/p>

他說，指尖的線重新凝聚，這一次，帶著勢均力敵的認真。

后來堂吉訶德家族的人都摸清了規(guī)律。

只要布悠媞王女的信息素變得像蜜糖一樣濃，就意味著要清空場地——有時是倉庫，有時是花園，甚至有次直接在多弗朗明哥的書房里開打。

“聽見了嗎？少主的紅酒柜又被砸了?！?/p>

砂糖抱著花瓶躲在走廊拐角，聽著書房里傳來的巨響，聲音發(fā)顫。

古拉迪烏斯叼著蘋果派（王女來探望他們時給的），含糊不清地說：

“上次王女殿下贏了，拿走了少主那枚鴿血紅戒指。”

“何止，”Baby-5整理著被震歪的頭發(fā)，“聽說前陣子對打，走廊的柱子都炸了?！?/p>

打架成了他們之間獨有的儀式。

布萊斯特的槍法越來越刁鉆，信息素凝聚的武器從長槍變成短刃，甚至能化作漫天光雨，逼得多弗朗明哥不得不動用全力。

而多弗朗明哥也漸漸摸清了她的路數(shù)，他的線不再追求束縛，而是用更凌厲的攻勢回應(yīng)，像在跟她跳一支危險的雙人舞。

某次打完，書房的墻壁塌了半面，夕陽從破洞照進來，給廢墟鍍上了層金邊。

布萊斯特坐在碎磚堆里，指尖轉(zhuǎn)著枚綠寶石——那是她剛從多弗朗明哥口袋里摸來的戰(zhàn)利品。

他的嘴角破了，滲著血，卻沒像往常一樣發(fā)怒，只是坐在對面看著她。

她發(fā)現(xiàn)這只火烈鳥很對她胃口——夠強，夠瘋，打架從來不放水。

“要不我們結(jié)婚吧？”布萊斯特突然開口，把寶石拋起來又接住。

多弗朗明哥挑眉，指尖纏著的線輕輕勾起她的發(fā)梢，她把玩著他的領(lǐng)帶，金色的卷發(fā)垂落在他手背上，帶著陽光和信息素的暖香。

“你挺好玩的?！?/p>

不是因為他的權(quán)勢，不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只是單純覺得“好玩”。

她俯身，指尖擦掉他臉頰上的灰塵，觸到他皮膚的瞬間，他周身的信息素又泛起細碎的光，像在回應(yīng)她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