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后外戚當政三年后,長大的旭安帝于旭安六年親政,開始扶持新的勢力與外戚勢力相斗。
旭安九年,太后薨逝,外戚勢力被瓦解,旭安帝當政的時期正式開啟。
旭安十年,一樁陳年舊案被旭安帝重提,后經(jīng)調(diào)查,旭安帝還了明家與南家一個清白。
直到此時,一些大臣才弄明白了那被旭安帝扶持起來的建平三十九年進士第四名杜瀾生背后的一些從前沒想通的問題。
原本一直在翰林院修書的他,卻突然異軍突起,一步步踏入朝堂,成為皇帝的純臣。
與太后外戚勢力勢同水火,斗都不可開交。
外戚勢力被瓦解后不久,杜瀾生功成身退,被外派至甘城天水府任知府。
原本的明知府,則辭官歸隱。
從盛京驚變,至這場浩浩蕩蕩持續(xù)了十年之久的政治斗爭落幕,整個過程中,明懷都沒有踏入過眾人視角。
直到明家與南家洗去污名,他才帶著南怡夢一起回了趟明家與南家,收回了零星幾樣東西,為兩家人立了冢,祭拜之后,就此離去。
該做的都做了,那是他身為明家子的責任。
但要他親自下場涉險,他是不肯的。
他不愿冒險,一旦踏入其中,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否平安歸來。
如若沒有牽掛,他絕對會攪它個天翻地覆。
可他有了牽掛,行事,總是要瞻前顧后,仔細斟酌,小心行事的。
剩下的,便是他自己的時間,與未來了。
馬車晃晃悠悠,一路從北邊城市,行到氣候溫暖的南邊。
行至一處竹林,她非鬧著要吃筍,他只得在附近尋了處落腳點,在竹林中給她找筍。
后來,這片人煙罕至的竹林里,多了一間小竹屋。
再后來,竹屋空了,那輛馬車晃晃悠悠,帶著馬車主人一路走走停停,在許多地方落過腳,體驗了各地的風土人情,美味佳品。
這一程,走了十三年。
后來她越來越虛弱,無法再陪著他到處游玩,他也日漸年邁。
最后,他帶著她回到了那片留存了他們整個年少時光的茫茫雪村。
村子里原先認識他們的老一輩人已經(jīng)沒了,同齡人也都年邁,其他人都已經(jīng)認不出這對老夫妻是曾經(jīng)的外來戶明家的那對孩子了。
曾經(jīng)的破屋,不知何年就已坍塌。
南怡夢“哥……到了么?”
明懷(字見月)“到了。”
她疲倦地睜開雙眼,看向了那座,坍塌的老屋。
視線透過這副荒涼破敗的景象,似乎回到了曾經(jīng),年幼時一心玩耍的她,蹲坐在墻角,偷偷拿著哥哥的破衣衫,做洗衣狀。
一錘子一錘子的,或捶在土地上,或捶到破衣服上,吭哧吭哧的,玩的鼻尖冒汗。
背著柴進來的小明懷看到她在做什么,立刻扔下柴跑來搶衣服。
他衣服不多,哪里能這般糟蹋呀!
南怡夢“哥哥,我給你洗的衣服,干不干凈?”
小明懷無語,很想罵她一頓,可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她能玩的,也實在沒幾樣。
心中又憐她沒什么玩的東西可憐,話根本責備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