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看著旁邊睡得安穩(wěn)的小狐貍,吳邪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心底那股子……煩躁勁兒更盛了。媽的,真會享福!
天色在酷熱中一點點沉了下去。直到夜幕完全籠罩沙漠,蘇難帶下去的人,依舊沒有回來。
夜風(fēng)總算帶了點涼意,吳心把床搬回帳篷,裹緊毯子,睡得更沉更香,呼吸綿長。
吳邪:……
他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斜倚在帳篷桿上,這里沒有外人,他眼底全是掩不住的疲憊和煩躁。
相比于吳邪的羨慕和疲憊,黎簇這小子就顯得精力過于旺盛了。從下面上來后,他就一直沒消停,不知道在角落里鼓搗什么,精神頭十足。
“蜘蛛懸梁,喜蟲天降……”馬日拉醉醺醺地躺在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著夢話,“蟲是蟲子的蟲……嘿嘿……”
吳邪原本半瞇著的眼睛倏然睜開,那點慵懶倦怠瞬間被刀鋒般的銳利取代。他下巴朝還在埋頭洗照片的王盟一抬,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王盟,再給他灌點?!?/p>
“還灌啊老板?”王盟苦著臉,捏著鼻子,“這都開始滿嘴跑火車了!您聞聞這味兒,帳篷都快成酒窖了!沒看見吳心小姐嫌味兒大,都把床挪門口去了嗎?”
吳邪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下王盟的小腿,“腦子呢?把他那頭的拉鏈拉嚴(yán)實了不就結(jié)了!”
“咕嚕?!蓖趺四笾亲?,認(rèn)命地給馬日拉灌酒。這老酒鬼倒真是嗜酒如命,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吞咽聲,“好酒…好…好酒…”
“行了,”吳邪蹲下身,湊近了些,聲音沉下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你剛才說什么喜蟲天降,幾個意思?”
馬日拉打了個震天響的酒嗝,迷蒙著眼睛:“這個啊…是我小時候,我媽媽講的一個傳說,說…說古潼京那個城主,他有八只手八只腳,跟…跟個大蜘蛛似的,能騰云駕霧……”
吳邪瞬間哽住,期待落空的無語感噎在喉嚨口,他嗤笑一聲,帶著點痞氣的嘲諷,“哦?是不是還能夜里爬窗戶,專吃小孩兒?。俊?/p>
馬日拉再次打了個酒嗝,渾濁的眼睛試圖聚焦,“你怎么知道?”
吳邪懶得廢話,直接站起身,一把將馬日拉懷里緊抱的酒壺抽走,動作干凈利落?!澳銒屇蔷褪蔷幑适聡樆D氵@種不睡覺的小崽子的?!?/p>
酒被奪,馬日拉頓時急了,手舞足蹈:“不,不是!說…說這城主,他白天能在八百里外的地方治水,晚上…嗖一下就回城里了!”
“扒拉扒拉……”馬日拉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連三歲小孩兒都未必信的離奇故事。
“王盟,酒收起來,別糟蹋東西?!眳切澳椭宰勇犕赀@段天方夜譚,眉宇間盡是“就這?”的失望,半點有用的沒撈著。
“哎!老板!”馬日拉急得方言都冒出來了,掙扎著想坐起來,“我還沒講完呢!據(jù)說…據(jù)說啊,這個城主他…他有一塊寶石!”
吳邪眼神陡然一凝,那股子漫不經(jīng)心瞬間褪去,整個人透出一股獵手嗅到獵物氣息的專注。他微微俯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穿透醉意的力量?!笆裁磳毷??”
馬日拉醉醺醺的腦袋點了幾下,似乎在努力翻找記憶,半晌才含糊道:“據(jù)說…他有了這塊寶石,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寶石……”吳邪低聲重復(fù),像是抓住了某個關(guān)鍵線索的線頭,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了然的弧度。他下頜朝王盟一揚,“王盟,給他?!?/p>
“好嘞老板!”王盟麻溜地把酒壺甩給馬日拉。老家伙一接到,立刻“咕嚕?!蓖炖锩凸?。
“別裝了。”吳邪腳尖輕輕踢了踢吳心簡易床的床腿,“馬茂年要找的估計就是這個寶石?!?/p>
“可是老板,”王盟一臉困惑,“馬老板為啥要找這個?難不成他真信這寶石能讓人上天入地?”
“有錢人的通病唄?!眳切囊琅f閉著眼,連眼皮都懶得掀,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一絲譏誚,“就那老頭那臭脾氣,肯定不好伺候。腿壞了還能拄拐,有些零件要是廢了,嘖…可就少了人生一大樂子咯。難怪被人忽悠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