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我?”吳邪嗤笑一聲,重新叼上一根煙點燃,火光映著他略顯玩味的側(cè)臉,“她要真想弄死我,估計比吃飯喝水還容易。至于身手……她媽是張家的,這不就結(jié)了?”他聳了聳肩膀。
“行吧行吧,”黑眼鏡把東西收好,利落地爬起來,“東西收到。我讓人用最快的腿腳送回去,有信兒立馬知會你。不過丑話說前頭啊,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丫被騙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話音未落,他人已經(jīng)像融入夜色的鬼魅,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沙丘后面。
吳邪站在原地,瞟了一眼黑眼鏡消失的方向,慢悠悠地把剩下的煙抽完。煙頭在沙地上被他用腳尖碾了又碾,徹底熄滅,他才不緊不慢地插著兜,晃悠著朝營地方向走去。
營地內(nèi),蘇難那邊的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判斷失誤讓她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記響亮的耳光,看著手下傷的傷、暈的暈,她煩躁地“啪”一聲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腦海里閃過那小丫頭片子意味深長、帶著點嘲弄的笑意,蘇難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捏著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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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姐,我能不能不下去?”黎簇看著她,聲音壓得很低。攝影組的人都不用下,憑什么非得是他?
“別怕,姐姐罩著你?!眳切男χ焓窒氚矒嵝缘孛璐氐念^,后者卻警惕地躲開了。她和吳邪是一伙的,這認知讓他本能地抗拒。
吳心挑了挑眉,倒也沒勉強。黎簇這事兒,已是板上釘釘。等他從這片黃沙里爬出去,注定要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
因著昨日“大殺四方”的“戰(zhàn)績”,今天沒一個人敢招惹吳心,都警惕地躲著她走,生怕她一個“神經(jīng)”發(fā)作。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老麥。被一個女人打暈的恥辱讓他怒火中燒,蘇難怕他惹事,硬把他留在了上面。
蘇難的人一邊在昏暗的通道中行進,一邊呼喊著昨日失蹤同伴的名字。其實心里都清楚,那些人怕是兇多吉少。
“難姐,十一不見了。”蘇難的人突然喊停隊伍。
“怎么回事?”蘇難立刻停下,返回主持大局。
“剛才只顧著喊人,就轉(zhuǎn)了個彎,我再一回頭,她人就不見了!”那手下聲音帶著驚惶。
蘇難解開腰間的安全鎖扣,走到隊伍后面查看。屬于十一的那枚鎖扣還孤零零地掛在繩上。“鎖扣還在,應(yīng)該是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關(guān)大老爺,吳小姐,你們怎么看?”她揚聲問道,目光掃向吳邪和吳心。
吳心正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突然被點名,想也沒想順口接道:“我?我站著看?!?/p>
蘇難:……
蘇難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齒地瞪了吳心一眼。得,這祖宗她惹不起。
“嘖,姐姐生什么氣嘛!不氣不氣哈!”一只小手不客氣地伸過來,在她飽滿的胸脯上拍了拍。
蘇難:……我被一個女的非禮了?!
“你能不能變回之前那樣?!”蘇難忍無可忍,低聲斥道。
“好嘞!姐姐有要求,妹妹我必定滿足!”吳心懶洋洋地應(yīng)著,身影一縮就躲到了吳邪背后,周身那股玩世不恭的氣息陡然收斂。在蘇難還沒從“心梗”狀態(tài)緩過來時,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又從吳邪的胳膊底下鉆了出來,臉上表情慫兮兮的,一雙眼睛水汪汪,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心?!颖?!
蘇難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能氣死人的玩意兒!她干脆無視這變臉大師,把目光釘在吳邪臉上,“關(guān)老師,你有什么看法?”
她話音剛落,空氣中又飄來吳心那甜糯得能讓人心肌梗塞的聲音:“姐姐~你怎么那么在意關(guān)老師怎么看呀?該不會是……看上我老師了吧?”
吳邪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她叭叭的小嘴。妹啊!這嘴還是閉上比較安全!
“唔唔……”
蘇難徹底放棄跟這“師徒”二人組溝通,泄憤似的掄起洛陽鏟,狠狠砸向通道兩側(cè)的石像。石像是空心的,里面封存的沙子嘩啦啦傾瀉而出。她拽著吳邪往后急退一步,順手又把旁邊的黎簇薅了一把。
“怎么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吳邪壓低聲音問身后的妹妹。
“沒啥,”吳心指了指蘇難那殺氣騰騰的動作,湊近吳邪耳邊小聲道,“哥你沒發(fā)現(xiàn)嗎?她那動作,不像在砸石頭,倒像在削咱倆腦袋!萬一你湊太近真被她削著了,我還得救你,多費勁??!”
吳邪:……妹啊,你睜大眼看看她到底想削誰!
“難姐!入口……入口沒了!”隊伍后方突然傳來驚叫。他們往回找十一,人沒找到,卻發(fā)現(xiàn)來時的入口消失了。“我說不清,您快來看看!”
蘇難臉色一沉,率先打頭往回走。原本的入口果然已被巨石封死,更詭異的是,入口處也多了一尊之前沒有的石像。蘇難二話不說,揮鏟砸去,里面依舊是涌出的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