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紅荔的手帕看的凌云徹是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手帕,又轉(zhuǎn)頭看向如曇,如曇一臉羞澀還等著凌云徹夸她。
“你這繡工…從前便是這樣嗎?”
如曇想了想“實(shí)在是用著帕子不習(xí)慣,這料子太粗糙了?!?/p>
凌云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這些帕子花了我多少銀子嗎?”
“五兩!”
凌云徹豎起手指整整五兩??!他都能喝多少酒,買多少燒雞了。
如曇繡出的東西,實(shí)在是太難看了,凌云徹深吸一口氣“你們世家貴女不是從小就學(xué)這些嗎?你怎么能繡成這個(gè)樣子?”
沒有被夸,如曇一臉倔強(qiáng)的說道“世家貴女,世家貴女也不是都一樣的?!?/p>
看著不被凌云徹重視的手帕,如曇說道“從前,我又何必親自做這些事,我在延禧宮只是看書聽?wèi)?,摘菜的!?/p>
聽著如曇的話,凌云徹眼前一片漆黑,這都是哪來的人物。
凌云徹實(shí)在忍不住了,他斥責(zé)道“你若是這樣的手藝,咱們也別做交易了,這樣的帕子根本賣不出去,我還早倒搭錢?!?/p>
李玉今日得閑,剛走到冷宮附近就聽到凌云徹的話,他趕緊跑了過去,凌云徹指著門縫中的如曇,還在“夸贊”著對方的繡工。
“你這是做什么!”
李玉上前一把將凌云徹的手給打了下來。
凌云徹看到李玉,氣焰低了些,李玉如今畢竟還是御前的人,他得罪不起。
“李玉公公,如主兒想用自己做的帕子換錢,只是這做出的樣子,也太…”
凌云徹將帕子遞給李玉,李玉看了看的確是針腳粗糙了些,但是這也不能對如曇如此說話啊。
“主兒從前都不需要這樣做工的,第一次用帕子換錢,你總得給主兒一些時(shí)間,讓她適應(yīng)適應(yīng)。”
聽著李玉的話,凌云徹心里的火依舊下不去“我和老板已經(jīng)說好了,這些帕子十日就能給他,已經(jīng)五日了,她就只做出了一張,你讓我怎么和人交代!”
李玉皺著眉問道“還有多少張帕子?”
“十九張?!?/p>
如曇的聲音響起“可是我真的沒想過,做一張完整的帕子這么累。”
如曇將自己的手指給李玉看“我昨夜挑燈做了半宿,被針扎了好多?!?/p>
凌云徹瞇著眼睛看去,真的是好深的傷口啊,再不給他們看就要愈合了。
李玉看的卻是心疼的不行,若不是這大門擋著,凌云徹十分懷疑繼續(xù)會(huì)直接握住如曇的手。
“罷了,主兒不做就不做吧,奴才這還有一些銀錢,主兒哪去換些吃食?!?/p>
說著,李玉從懷里掏出來一個(gè)荷包,他將荷包遞了進(jìn)去“李玉,多謝你?!?/p>
如曇不停的眨著眼睛,李玉看著一臉笑意的說道
“等這個(gè)月月例銀子發(fā)了,我依舊拿給主兒?!?/p>
李玉的銀錢,大部分都用來打點(diǎn)凌云徹了,如今能拿出來的錢太少了,等李玉走后,如曇拿出荷包里的錢,也不過三兩銀子。
她看著沒有任何裝飾的手上,嘆了口氣。
口腹之欲還可以忍耐,如曇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精神體面。
只有有了護(hù)甲,如曇才能夠說服自己,她現(xiàn)在和冷宮里的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凌云徹。”
如曇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喊道。
“什么事?”
門縫里塞過來了一個(gè)荷包,凌云徹看出來了是李玉給的那個(gè),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這是要我做什么?”
如曇笑了起來
“你能幫我從宮外帶一副護(hù)甲嗎?”
凌云徹聽著如曇的話,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錢你不拿來換飯菜,也可以攢著冬日里換炭火的?!?/p>
如曇搖了搖頭,堅(jiān)定的說道“我就想要一副護(hù)甲,這是我的體面。”
體面?能讓如曇吃飽還是穿暖?
凌云徹不理解并且大為震撼,但是看著如曇如此堅(jiān)定的樣子他也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凌云徹下了值,他剛想出宮回家,有一個(gè)人跑了過來,看著熟悉的面孔,凌云徹一臉欣喜
“嬿婉!”
這一聲,讓在院子里曬太陽的如曇聽了個(gè)正著,是凌云徹的聲音呢。
她趕緊湊到門縫往外看過去,只是她只看到了在冷宮外面戍守的侍衛(wèi),沒有凌云徹,也沒有剛剛凌云徹喊的那個(gè)嬿婉。
“嬿婉…”
如曇有些不屑的念了一遍,真是個(gè)妖里妖氣的名字,怪不得迷的凌云徹神魂顛倒。
自從上次見面,如今又過了半個(gè)月,看著嬿婉越來越消瘦的模樣,凌云徹心疼的不行。
“云徹哥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出宮,我不想再受人欺負(fù)了…”
嬿婉對著凌云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凌云徹除了為她擦去眼淚,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想著如曇曾經(jīng)所說,他也說了出來
“嬿婉,你放心啟祥宮愛折磨你,定然不會(huì)要了你的性命,只要你再忍十年,二十五歲出宮就好了?!?/p>
嬿婉還在擦淚的手頓住了,她看著說出這話的凌云徹,一臉不可置信
“云徹哥哥,你說什么?”
凌云徹抿了抿嘴,又說了一遍“你再忍十年,等出了宮,我就娶你。”
凌云徹說這話時(shí),臉上全都是自認(rèn)為的深情款款,他相信,聽了這話的嬿婉一定會(huì)忍下去的。
“等到時(shí)候,我們再生幾個(gè)孩子,以后我們會(huì)兒孫滿堂?!?/p>
魏嬿婉的啜泣聲不知道什么停了,凌云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越說越激動(dòng),他緊緊握住魏嬿婉的手
“嬿婉,只要十年而已,你忍一忍就過去了?!?/p>
魏嬿婉瞧著面前的人,最后還是一臉希冀的說道
“云徹哥哥,我托了人說,只要兩百兩銀子,我就能出宮?!?/p>
凌云徹聽到這天文數(shù)字,一下子就松開了魏嬿婉的手,他有些磕巴說
“兩百兩!”
“嬿婉,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這兩百兩若是留著,以后咱們便能在京城里有自己的宅子,你…再忍忍?!?/p>
“這些錢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賺到…”
看著魏嬿婉越來越傷心的樣子,凌云徹嘆了口氣,他如今能夠保證的,也只有以后對嬿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