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p>
惢心帶著小宮女剛從內(nèi)務(wù)府出來便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江與彬,她笑了一下,旁邊的小宮女開口說道
“既然有人找你,惢心姐姐將東西都給我吧?!?/p>
小宮女說著一邊擠眉弄眼的對著惢心“也省的我在這羨慕姐姐?!?/p>
這一句是小宮女湊到惢心耳邊說的,逗的惢心紅了臉頰,兩個人手中拿的是內(nèi)務(wù)府給阿箬這個月做衣服的布料,并不重,瞧著惢心羞紅的臉,小宮女趕緊接了惢心的布料,匆匆離開了。
如今只有他們二人在這宮道上
“惢心…”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江與彬卻除了惢心的名字,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兩個人互相望著,都羞紅了臉
“你怎么在這?”
江與彬聽著惢心的詢問,趕緊說道
“太醫(yī)院缺了味藥材,讓我來內(nèi)務(wù)府問問?!?/p>
“惢心,你來拿布料啊?!?/p>
惢心點點頭,江與彬從懷中拿了一個頭飾,這是他在宮外看到了,覺得很適合惢心便買了下來。
“惢心,這給你?!?/p>
惢心接過來江與彬遞來的東西,眼中都是笑意
“你還記得我喜歡迎春?!?/p>
惢心手上是幾朵迎春花樣式的頭飾,看著很是精致。
“在宮外看到的,便買了。”
小宮女一個人抱著布料回了儲秀宮,阿箬沒瞧到惢心還疑惑呢
“惢心呢?怎么只有你一個回來了?!?/p>
小宮女行了禮,一臉笑意的說道
“主兒,惢心姐姐遇到了江太醫(yī),兩個人正說著話呢?!?/p>
惢心與阿箬的年歲差不多,兩個人都二十多了,宮女二十五歲可以出宮,惢心還有三年便二十五了。
惢心回來時,阿箬一眼就瞧見了她頭上的迎春花,忍不住嘖嘖道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p>
一句話,讓惢心羞紅了臉,阿箬如今是可以放惢心出宮嫁人的,但是她總想再等兩年,最起碼她要等她做了儲秀宮的主位,到時候惢心就可以以儲秀宮的掌事姑姑的身份出嫁,也能夠風(fēng)光一些。
況且,江與彬如今只是太醫(yī)院的小太醫(yī),阿箬也不忍惢心嫁過去和江與彬一同吃苦,惢心在宮里是她姣常在的的大宮女,別的宮女見了她都要叫一聲姐姐的。
阿箬心里有些自己的打算,她拍了拍惢心的手“等我的位分再高一些,我一定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人?!?/p>
兩個人這么多年風(fēng)雨與共,當(dāng)初一同受苦,如今阿箬要惢心和她都要過上好日子。
永和宮自從有了璟霜,孩子的哭鬧聲便沒有停歇,快過年了,璟霜也快四個月了,已經(jīng)長開了許多,不再是剛出生時皺皺巴巴的樣子。
弘歷一個月也來永和宮幾次,瞧著璟霜越來越好看,他心中也有了一絲疼愛。
“璟霜這樣子,倒是讓朕想起璟瑟,璟瑟小時候也好看?!?/p>
在白蕊姬這里看著璟霜,弘歷腦中想的卻是璟瑟,白蕊姬的臉色不變,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璟霜哪里比得上三公主呢,三公主是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嫡女,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呢?!?/p>
在心疼孩子,也要說弘歷愛聽的話,果然弘歷聽了這話以后,臉上的笑意更深,璟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自然是別的孩子比不上的。
“朕想著庫房里有個水頭很好的玉環(huán),進忠?!?/p>
進忠趕緊走了過來,弘歷開口道
“取來送給璟霜?!?/p>
弘歷私庫里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進忠回來的也快,弘歷親自將玉環(huán)戴在璟霜脖子上,滿意的點點頭。
弘歷剛高興沒多久,璟霜便在睡夢中吐奶了,乳母趕緊將公主抱了下去。
“璟霜的身子怎么樣了?”
聽著剛剛璟霜的哭聲,弘歷皺著眉問道
“皇上,齊太醫(yī)給公主看過,說是臣妾在懷孕時因著紅花的事,傷了公主的身子,要精細著養(yǎng)?!?/p>
宮里的孩子,哪個都是精細著養(yǎng)大的,但是齊汝說的,是要比平?;首庸鞲泳毜酿B(yǎng)著,白蕊姬說著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她不在乎自己的孩子是阿哥還是公主,她只想要一個平平安安的孩子,能夠看著孩子長大就行,而這一切,都被烏拉那拉氏給毀了。
“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和皇后說,公主本就該嬌養(yǎng)。”
看了孩子,弘歷便離開了
永和宮,這六宮這么多人,弘歷卻覺得都一個樣,這么多年的瞧下來,就是再喜歡,也膩了。
白蕊姬雖然入侍不過一年,但是弘歷瞧著她如今身上一股媽味,完全沒了小女兒家的嬌俏,也是在無趣。
沒有可心的人,弘歷雖然想選秀,但是還孝期未過,他還不想讓人說他孝期選秀,不敬先帝。
還有兩日就過年了,弘歷走在宮道上,天上落下來雪花,他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不過一瞬便化了。
“皇上,咱們是回養(yǎng)心殿還是…”
弘歷搖了搖頭,他哪里都不想去,但是待在宮道上也不算個事,前面便是啟祥宮了,思來想去也幾日沒見競棠了。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轉(zhuǎn)過這芍藥欄前,緊靠…”
嬿婉一邊唱著,一邊甩著袖子往后退去,她正唱著這句緊靠著湖山石邊,突然碰到了什么,她轉(zhuǎn)過頭一看,身后的陌生男子正是皇上。
“奴婢給皇上請安。”
弘歷本想是來瞧瞧競棠,卻不想見到了正在唱昆曲的嬿婉,本來競棠今日是讓嬿婉唱上兩句,看看這幾日學(xué)的怎么樣了。
誰也沒想到弘歷會突然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p>
弘歷看著面前行禮的嬿婉,然后走上前將競棠扶起“你倒是在宮中悠閑自在,還聽上昆曲了?!?/p>
既然來了,競棠便要讓嬿婉在弘歷心里留下印象。
“嬿婉這一曲《驚夢·山桃紅》唱的極好,皇上可要和臣妾一起聽聽?”
弘歷輕輕頷首,嬿婉接著整理袖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她這一段只學(xué)了十日,便要給皇上唱著聽,這壓力實在是大。
一曲結(jié)束,弘歷帶頭鼓起了掌,嬿婉瞧著競棠臉上的笑意,她也笑了起來。
“你的名字是嬿婉?”
“是。”
弘歷走到嬿婉身前,看著她的臉說道
“倒是個好名字,朕倒是想起來麗人賦中曾有一句,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奴婢多謝皇上夸獎,只是奴婢更喜歡沈約的另一句,無人賞高潔,徒自抱貞心?!?/p>
嬿婉經(jīng)過幾個月的學(xué)習(xí),雖然不能說是才女,但是也她十分的好學(xué),對于沈約的麗人賦也曾讀過。
弘歷用麗人賦來夸獎她的名字,嬿婉心中不是那么歡喜,畢竟帶有嬿婉的詩句那么多,弘歷偏偏用了這一首…
“無人賞高潔,徒自抱貞心。”
弘歷在養(yǎng)心殿批著折子,腦中突然想起了嬿婉的這一句,他嘴角含著笑,魏嬿婉實在是個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