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徹底呆住了。
耳邊是他滾燙的、近乎哽咽的告白,眼前是弘歷深邃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洶涌愛意。
那些曾經(jīng)被她歸結(jié)為恩寵、歸結(jié)為對皇嗣看重的所有行為,此刻都找到了最原始、最直白、也最震撼人心的答案——愛。
原來御花園那驚鴻一瞥,早已注定淪陷。
原來他日復(fù)一日的守候,并非心血來潮,而是情根深種。
原來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大赦天下,不僅僅是為了皇子祈福,更是為了向全天下宣告——他愛她!
巨大的沖擊如同海嘯般席卷了她的理智,讓魏嬿婉腦中一片空白,唯有心跳如鼓槌,擂得她胸腔都在震顫。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脹感直沖鼻尖,眼底迅速氤氳起溫?zé)岬乃?/p>
她看著眼前這個(gè)褪去了帝王威嚴(yán),只剩下滿腔赤誠的男人,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半天,才極其艱難地溢出一句顫抖的問話:
魏嬿婉皇上……不后悔嗎?
聲音輕得像嘆息,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飄忽。
如此逾制的獨(dú)寵,如此驚世駭俗的偏愛,前朝的諫言,后世的評說,他當(dāng)真……不悔?
弘歷凝視著魏嬿婉眼中閃爍的水光,忽然笑了。
那笑容璀璨奪目,帶著一種千帆過盡后的釋然和矢志不渝的堅(jiān)定。
他低下頭,滾燙的吻不容置疑地印上她微涼的唇瓣,輾轉(zhuǎn)廝磨,帶著一股近乎虔誠的熾熱。
唇分之際,弘歷抵著魏嬿婉的額頭,低沉而清晰地吐出兩個(gè)字,斬釘截鐵,重逾千斤:
弘歷不悔。
這兩個(gè)字,仿若一道源遠(yuǎn)流長的神秘咒語,帶著不可名狀的力量,于瞬間瓦解了魏嬿婉內(nèi)心深處那道名為“渣渣龍”的堅(jiān)固壁壘,讓其一直以來對“渣渣龍”的固有印象轟然崩塌。
淚水終于決堤,洶涌而出。
她伸出手,像是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shí)他一般,小心翼翼地觸碰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指尖感受到他肌膚的溫度。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再是需要揣度的君主,而是自己可以觸碰、可以回應(yīng)、可以……全心全意去倚靠的男人。
弘歷握住魏嬿婉微顫的手,緊緊貼在自己心口,讓她感受那顆強(qiáng)健的心臟為她而狂跳的節(jié)奏。
弘歷朕的心意,永不更改。
他低聲許諾,如同最莊重的誓言。
弘歷這永壽宮,就是朕心甘情愿畫下的牢,你在里面一日,朕便陪你一日;你在里面一世,朕便囚你一世。
弘歷嬿婉,你逃不掉了。
魏嬿婉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灼燙了臉頰,也融化了所有的心防。
她不再言語,只是反手緊緊回握住他寬厚的掌心,將自己深深埋入他散發(fā)著熟悉氣息的懷抱。
未曾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得了渣渣龍這九五至尊一顆滾燙的真心,一個(gè)心甘情愿為她畫地為牢的囚徒。
月光無聲,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拉長,交疊在一起,密不可分。
殿外,六宮寂寂,唯余蟬鳴。
殿內(nèi),情潮洶涌,唯余彼此。
他愿為她畫地為牢,她甘做他掌中至寶。
此心不悔,此情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