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祭壇上,路西法故意讓鎖鏈顯得比往常更加沉重,手腕上也多了幾道新鮮的紅痕。當千道流出現(xiàn)在祭壇邊緣時,他適時地表現(xiàn)出虛弱的樣子。
"你來了..."路西法輕聲說道,聲音比往常更加沙啞。
千道流幾乎是瞬間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金眸中滿是擔憂:"怎么回事?這些鎖鏈...變得更緊了?"
路西法微微點頭,黑發(fā)垂落在蒼白的臉頰旁:"每次我試圖想起更多...它們就會這樣。"
這是謊言。鎖鏈只是夢境構造的一部分,根本不會真正傷害他。但路西法想看看千道流會如何反應。
千道流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溫暖的金色魂力試圖緩解那些紅痕:"不要再勉強自己了。記憶...慢慢來就好。"
路西法閉上眼睛,感受著千道流指尖的溫度。這種被關心的感覺既陌生又令人沉迷,讓他不自覺地想要更多。
"今晚...能抱著我嗎?"路西法輕聲請求,聲音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渴望,"就像上次那樣。"
千道流沒有回答,但動作已經說明一切。他小心地調整姿勢,讓路西法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輕輕穿過路西法的黑發(fā)。那發(fā)絲比他想象中更加柔軟順滑,如同上等的絲綢,又帶著微微的涼意。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但誰都沒有停下。
"你的頭發(fā)...很特別。"千道流低聲說道,手指繼續(xù)梳理著那些黑發(fā),"像夜空一樣。"
路西法閉上眼睛,任由千道流的手指在自己發(fā)間穿梭。作為地獄之主,他從未允許任何人如此親密地觸碰自己。但千道流手指的溫度和力度都恰到好處,讓他感到一種奇特的舒適。
"你喜歡嗎?"路西法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
千道流沒有回答,但手指的動作更加輕柔了。手指再次插入那些柔軟的黑發(fā)中。
"今天想聽什么?"千道流問道。
路西法歪著頭思考,黑發(fā)隨著動作滑落肩頭:"說說你自己吧。你都經歷了什么?"
千道流金眸微黯,沉默了片刻。作為天使神大供奉,他很少向他人傾訴內心,但在這個被囚禁的靈魂面前,他竟有種傾訴的沖動。
"我有個兒子...千尋疾。"千道流的聲音低沉,"他曾經是武魂殿的教皇,但...讓我很失望。"
路西法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通過千羽寒的神格,他其實早已知道這些事,但聽千道流親口講述卻是另一種體驗。
"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千道流的手指收緊,"最后...他死在了自己徒弟手中。"
路西法注意到千道流說這話時,眼中閃過的不僅是憤怒,還有深深的痛苦與自責。他輕輕伸手,覆在千道流的手背上:"那不是你的錯。"
這個簡單的動作,這個簡單的安慰,卻讓千道流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貪戀這短暫的觸碰。
"現(xiàn)在...我有個孫女。"千道流的聲音柔和下來,"她叫千仞雪,天賦比她父親還要出色。"
路西法敏銳地捕捉到千道流提到孫女時眼中的光彩。那是一種混合著驕傲與希望的情緒,與之前談論兒子時的失望形成鮮明對比。
"她很特別?"路西法輕聲問,手指仍未移開
千道流點頭,金眸中閃爍著路西法從未見過的溫柔:"她繼承了六翼天使武魂,先天魂力二十級...是六翼天使血脈的延續(xù)。"
路西法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千仞雪——這個名字在千羽寒的神格信息中占據重要位置。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她將是唐三最大的對手,也是天使一族最后的希望。
"聽起來...你很愛她。"路西法評論道,終于收回手。
千道流感到手背一涼,竟有些失落:"她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路西法突然開口:"能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千道流一怔。很少有人問及他的童年,那段記憶已經模糊得如同隔世。
"我六歲覺醒武魂時..."千道流的聲音帶著幾分懷念,"父親告訴我,我是幾百年來天賦最高的繼承人。"
千道流的手指繼續(xù)穿梭在那如綢緞般的黑發(fā)間,講述著童年的點滴。他描述武魂殿后山的那片花海,描述第一次飛上天空的震撼,描述成為天使神大供奉那天的復雜心情...
路西法安靜地聽著,偶爾發(fā)出一聲輕哼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