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閉關,只為療傷。
救她,亦是自救。
他將臂彎中的人輕放在殿心一片平滑如鏡、散發(fā)著微弱玄色光暈的巨大玉璧之上。
玉璧寒氣刺骨,乃是凝練了九天玄霜精華的極品寒玉髓。
甫一接觸那冰冷徹骨的表面,即使深陷昏迷,云蘿那蜷縮的身體還是微不可察地彈動了一下,眉心本能地擰得更緊,仿佛在夢魘深處也被這寒意刺痛。
白九思盤膝坐在玉髓另一端,動作帶著一種冰冷的疏離。
他不去碰觸她的身體,只是隔空抬起右手,修長的五指張開,掌心遙遙對準她心口的位置。
嗡……
一縷深邃得近乎墨色、卻蘊含著蓬勃生機與鎮(zhèn)壓之力的渾厚神元,自他掌心緩慢而堅定地流淌而出,凝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深紫色的氣柱,如同流淌的紫色星河,刺破空氣的阻隔,朝著云蘿那死寂的心脈位置,謹慎地、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志,緩緩注入。
然而——
神元剛探入她體內三尺范圍,那股極細微卻異常清晰的阻力便驟然出現(xiàn)。
這混沌之力,連這蘊含著他本身至高神性的能量,都如此排斥。
白九思的眉峰幾不可察地輕輕跳動了一下。
眼底那凍結萬年的冰層深處,瞬間凝聚起一絲被一再挑釁的厲色和絕對冰冷的強制意志。
他掌心神元輸出的速度未曾改變半分,但那道深紫色的光柱,其核心驟然凝聚出一線更為幽邃、更為沉重的墨紫色光芒。
強行。
那縷沉重的核心神元悍然穿透了那層無形的阻隔屏障,狠狠刺入云蘿殘破不堪的經(jīng)脈。
噗——!
昏迷中的云蘿身體猛地一挺,粘稠得發(fā)黑的污血瞬間再次從她緊閉的唇縫中涌出,順著蒼白的唇角往下淌,滴落在身下冰冷的玄色玉髓表面,如同潑灑開的小團地獄之墨。
她的身體在他強行灌入神元的沖擊下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在暗獄中被壓下去的脖頸間的青筋再次猙獰地浮凸暴起,如同數(shù)條紫色的毒蟲在她皮下死命掙扎。
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是白得像一張隨時會裂開的薄紙。
緊閉的眼瞼之下,眼珠瘋狂地轉動著,深陷在無邊無際的夢魘疼痛之中。
白九思的神情未有分毫松動,如同操縱著復雜機械的神靈,冰冷且精確。
他無視了她痛苦至極的生理反應,甚至無視了她被神元沖撞撕裂而溢出的黑血。
那沉重的核心神元,在他的絕對意志之下,如同最無情的工匠,強行在她斷流枯竭的經(jīng)脈廢墟里鑿開通道。
粗暴地將屬于他的、帶著鎮(zhèn)壓與修復雙重屬性的霸道力量,灌入她瀕死的靈樞深處。
藏雷殿內,寂靜無聲,唯有那強行灌注入體的神元流淌時發(fā)出的細微嗡鳴,以及……昏迷軀體在劇痛深處每一次無意識、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幼獸般的痛苦悶哼與抽搐。
云蘿,此番欠我的,用歷劫一事來抵過吧,
白九思心里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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